極度遙遠的過去。
甚至在好幾個文明更前麵的,無盡往昔的歲月。
人類曾經建立過三個足以用偉大來形容的時代,他們所掌握的科技和力量都是現代的文明所無法相提並論的。甚至一度跨入神之領域的他們所窺伺的是不可思議之境界。
現代的人們從出土的遺跡之中發掘了這些淹沒在次元中的傳說,從古老的壁畫和文字之中了解到更多蒼茫的曆史。煉金術師們按照年代久遠的程度,將人類的時代之中達到了次元程度的文明分別命名為——黃金時代、白銀時代、青銅時代。
而在這三個最龐大的文明之中,又以最初的黃金時代最為強大,他們的力量在記載之中甚至達到了可以和創世的神明互相拚鬥的程度……盡管最後還是失敗了,但他們所遺留下的東西卻讓人瘋狂。
畢竟,那種力量太強大了,對於人類來說是遠比罌粟花更加甜美的誘惑。
隻要掌握了就可以站在所有人的上麵。
隻要擁有了就可以像神一樣君臨萬物。
隻要明白了就可以看到更加遙遠、更加廣闊的地方……
然而——
在迄今為止出土的黃金遺跡之中,卻沒有找到那些文字中所描述的傳奇武器,遮蔽天空的巨龍、撕裂大地的雷鳴……曾讓現代人類無盡期望之物,卻宛如塵埃一樣伴隨這煙消雲散的時代一起無跡可尋。最終被當成了傳說的故事,再也無人提及。
故而,如今人類所在意的,也隻有遺留的書卷之中所寫下的知識。
閑話不提,言歸正傳。
這個通道的下麵是十億年前的歲月。
按照拉提斯家的約定,和克洛維一起來到此地正準備進入黃金遺跡的中池,此刻素來平靜的心中也不由泛起幾分由衷的感動。
那是一種被漫長所深深折服的感覺。
拉提斯家也來了不少人,家主奧斯卡和夜嵐天若在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東拉西扯,保持著恭謹有禮的姑父以輕描淡寫的表情和對麵的男人打著溫吞的太極拳。這次拉提斯家選擇陪同中池和克洛維一起下去的,是奧斯卡家主最得意的兩個孩子——
三子拉提斯·馬非·文森特和六子拉提斯·切爾·德倫泰。
同樣一頭蔚藍色頭發,宛如拉提斯家標誌的火焰瞳孔,兩個人雖然是異母所生,但從小就關係良好,比之一母同胞也絲毫不差。並沒有繼承父親魁偉的身材,兩個青年看上去反倒是相當斯文秀氣的類型,隻是眼神中卻不自覺的流露出一股天性般高人一等的驕傲。
這種驕傲並非無禮的傲慢,而是世家貴族從小培養出來的超凡氣質,因為太過耀眼和鶴立雞群而讓人錯覺般的將其和自負等詞彙聯係到一起。
相比之下,文森特要冷靜成熟的多,而德倫泰則蘊涵著一股被壓抑的沉默。
雙方簡單的握手寒暄了幾句,中池開始在周圍工作人員的安排下,佩戴專門應付地下異常情況的煉金道具。而早已準備妥當的克洛維則扛著不知他怎麼從寶物庫中翻出來一杆不起眼的黑鐵長槍,圍著地下遺跡的入口打轉。
就像是在判斷眼前物體是否能夠食用的小狗一樣,克洛維皺著眉頭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可以下去了,大家跟我來。”
一聲招呼,在有通行經驗的文森特的帶領下,四個人依次走下入口。
至於奧斯卡家主和夜嵐天若姑父則按照事先的約定在原地等待。話雖如此,不過從兩個人之間蘊涵的緊張氣氛來看,根本就是互相牽製而已。遺跡入口的四周早已由擅長防禦的煉金術師布下了與外界隔絕的高級‘元素陣’,按照拉提斯家的說法,這個遺跡的存在目前就連教皇廳都尚未知曉。
從入口下來,帶有地下特色的渾濁空氣頓時充滿空間。
人工挖掘出來的通道並不寬敞,地下滲出的水漬混合融化的土塊,變得格外泥濘。好在事先就有所準備,換上了專門在沼澤地行走的鞋子,這才並沒有影響眾人前進的速度。根據早前閱讀過關於遺跡的資料,從入口到遺跡的大門總共有三公裏的路程,如今僅僅隻走了十分之一的程度。這個事實和前麵仿佛看不到盡頭的黑暗,讓中池不由感到幾分焦躁。
黑暗——對於曾過度沉浸其中的中池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四人的手中提著高壓縮的煉金能源燈,純白的燈光雖然隻能照亮淺短的範圍,但在這個除了黑暗和冰冷一無所有的狹長通道之中,確實有著能令人安心的力量。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重複而枯燥的腳步聲無法計算時間。當筆直的通道向右麵傾斜了幾次然後又向著其他房間蜿蜒數次之後,中池四人終於踏出了這個狹窄而又讓人打從心裏感到壓抑的漫長甬道。
無盡的黑色霍然開朗……盡管視線無法清楚的辨識這種情景,但人類對於空間的認識還是讓眾人很清楚的理解到,進入了更加廣大的空間的現實。
燈光縱然沒有阻礙也無法到達太遠的地方,這個展開的殿堂實在太過龐大,不過中池很清楚,眼前這看似恢弘的部分僅僅隻是進入遺跡的台階而已。
這裏的空間給以人一種相當詭異的感覺。中池警惕的目光掃過四周,卻驚訝的發現燈光在經過某些如同潮水般翻滾的地方時,居然荒唐的扭曲了起來。這是現代理論所無法解釋的奇跡,單純的空間扭曲現象,而十億年前的人卻已經輕易的達到了這種程度。
深深的低下頭,中池不得不佩服遠古人類的智慧。
“小心那些黑色的東西,那是扭曲的空間,如果觸動的話不知道會出來什麼怪物……”
文森特好心的帶著眾人走上石階,一邊出聲提醒道。看他緊張的樣子,似乎對於這種東西的可怕深有體會。
“誒?會有怪物出來麼?”
眾人順著聲音轉過頭去,隻看見克洛維好奇的拿著長槍使勁的在一個黑團之中來回的桶來捅去,滿臉都是孩子一樣十分開心的表情。
“中池,你看,槍杆子彎了。”
“……”
中池摸著額頭,痛苦的閉上眼睛。而文森特兄弟則是連臉都綠了。
“快住手啊!你這個笨蛋究竟在做什麼!”
兩兄弟一起咆哮著向克洛維撲了過去。
隻可惜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原本持續翻滾的黑色混沌忽然間安靜下去,然後就在麵前三人驚疑的目光之中,陡然爆發出極為耀眼的強光。
“嘿!”
克洛維明顯被嚇了一大跳,反射性的向後彈飛。相對的,文森特兄弟則是滿臉呆滯的表情,嘴裏反複呢喃著意義不明的字眼。
“完了……”
和克洛維在一起果然是一件很悲傷的事情。中池感慨的摸著下巴聳聳肩膀。
接著,從那白色的光芒之中陡然冒出一個白色猴子一樣的東西,盡管身高和體積並沒有太多的威懾力,但腦袋長在肚子上也足夠詭異了。有著和人類相似的靈活四肢,可以用視覺看到它指爪那種驚人的銳利。
一瞬間從光明之中跳了出來,撇開文森特兄弟,向著滿臉無精打采的中池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