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力的教練也姓張,叫張愛國,這個名字帶著他們那代人獨有的時代印記。
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訓練營的遊泳池裏訓練一些小孩子,得知我們來意之後,他把小孩子都叫上來,讓他們去了訓練營內,在水池邊單獨跟我們聊天。
張愛國差不多也有四十幾歲了,說話十分和氣,聽說張力失蹤了,想了半天,說潛水的時候張力還樂嗬著呢,什麼也沒發生。
我不死心,努力道:“張大哥你仔細想想,這畢竟人命關天。”
張愛國又是沉思了半天,猶豫道:“下午在珊瑚礁裏追海龜玩的時候,他突然直接浮上海麵了。我追上去問他,他說好像看見有個白衣服的女人在海裏。但是吧,你不是上午剛說在海裏見鬼了麼,他還嘲笑了自己一句說他也深海恐懼症了,檢查了下設備什麼的就又潛水了。”
我趕緊在本子上記下來,齊可在旁邊追問道:“除了這個還有嗎?”
張愛國搖搖頭道:“沒了,本身就是遊客嘛,我總共也沒跟他說幾句潛水之外的話。他倒是跟那個同組的女遊客說的挺多的,他們倆好像挺合得來的。”
說完這句,張愛國突然一拍手,道:“哎,他是不是跟那個女遊客玩去了,所以你們找不到他。”
我想到張力那副花花公子的模樣,這也不是不可能。
齊可突然一戳我,指著泳池裏道:“哎,六兩,那是什麼?”
我看向泳池,剛剛因為覺得張力可能是泡妞去了而放鬆的心神又猛然提了起來。
泳池裏飄著一團頭發。
又是頭發。
那團頭發隨著泳池的水一蕩一蕩,漂到了泳池邊上來。
張愛國詫異道:“哎,今天早晨才打掃過的泳池,新放進來的水,怎麼會有這麼一大團頭發。”
我看了他一眼,蹲下來,撈起了那團頭發。
跟那天我飲水機裏的那團頭發差不多大小,也是長發,一根一根糾結在一起,纏成了一團。
我拿著這團頭發,沉默起來。
好一會兒,齊可小心的拍拍我,道:“六兩,你想什麼呢?”
我一笑,道:“沒事。”把那團頭發裝到兜裏,客氣的跟張教練告別:“張教練,那我們走了,你如果見到了張力的話請給我們打個電話,謝謝。”
張愛國看我把一團頭發裝了起來,對這麼奇怪的舉動皺了皺眉頭,但是沒有說什麼,也客氣的跟我說道:“嗯,會的,那就再見。”
告別了張愛國,竟沒有什麼頭緒了,張力的手機仍然是關機,我跟齊可回到了酒店。
報社的同事們並沒有把張力失蹤當成一回事,說晚上海灘邊上有篝火晚會,大家都要去玩。
是啊,一個壯成那樣的大小夥子,在一個人來人往的旅遊區,還真能丟了不成?
是不是真的是我多心了,經曆了兩次奇異之事就覺得滿世界都是鬼神,什麼事都可能是鬼神作怪?
晚上,我坐在房間裏,從兜裏掏出那團頭發。
可是,這頭發總不是巧合吧?
飲水機,海底,泳池,總共出現了三次頭發了。
這莫名其妙出現的頭發到底是為什麼呢?
齊可看我精神不佳,沒有去篝火晚會,而是在我房間裏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