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柳南山被黃經略抱著在暴雨中奔行,風雨交加雨點打得睜不開眼。不知過了多久,風停雨住,黃經略放下柳南山給他解開穴道。柳南山長出一口氣,渾身水淋淋的,凍得直哆嗦。好在太陽出來,他二人擰幹衣衫。經過幾番遭遇深知钜子令和他有莫大的關係,黃經略是主要仇家,跟著他能解開許多謎團。柳南山也不說話,跟著黃經略前行。

一路上柳南山百般刁難,吵吵鬧鬧,黃經略都是一笑了之,也沒有為難柳南山。他對柳南山百般照顧一切都很順從。柳南山心中感動,又一想他是仇家,便又釋懷。走了幾日還是一路向西,葉綿也沒有追來,這幾日也是風平浪靜,少有江湖人士。漸漸地看到丘陵起伏,山影綿綿。柳南山不識得路,但是始終沒有過黃河,他不禁心中疑惑。難道黃經略是怕那些人追殺,躲一兩個月再去開封?那也好,慢慢地我就能套出他的話來。

又走了一日已是山路崎嶇,黃經略到一處山農家買了兩套粗布衣服和草鞋,同柳南山一起換上。柳南山心中暗笑:“這是要裝作窮人,或許還要乞討呢。”出了山農家,柳南山問黃經略為何不再買兩個破碗再找兩根打狗棍呢?黃經略隻是微笑也不答話。翻過一座大山,柳南山累得氣喘籲籲,黃經略不緊不慢從不看他一眼隻顧自己前行。柳南山心頭惱怒,不過從不開口求他幫扶一把。

下得山來,一條峽穀蜿蜒向前,兩邊高峰險峻雲霧繚繞。猿啼鳥鳴回蕩在峽穀深處,古樹森森,溪流清澈,山花遍野。柳南山平生第一次看見大山峽穀,深感是一處好地方,好奇心也讓他不覺得累。順著峽穀走了七八裏,往右轉去,一座陡峭山峰擋在麵前,正中間似被開天巨斧劈開了一條兩丈多寬的通道。這通道如幽巷一般,進入後涼氣襲人。抬頭向上看,山崖直插入雲,看的柳南山心生恐懼。前行一百多丈,前麵出現一座寨門,正建在崖壁兩邊,把個通道堵得嚴嚴實實。寨門上三層碉樓都是巨石壘砌,箭孔密布。最下麵一層中間兩扇實木大門在十餘級台階之上,右邊一個小門,看來是平時進出的。

黃經略牽著柳南山,踏上台階說道:“你想報仇就從這裏開始。你把钜子令拿出來,一會給守門的看一眼。”

柳南山充滿好奇,感覺到黃經略握著他的手在微微抖動,知道黃經略不會加害於他。於是點點頭,掏出钜子令。兩人來到小門前,還沒敲門,那小門就悄然打開。兩個山農打扮的漢子跟黃經略和柳南山一樣都是粗布衣衫腳穿草鞋。那兩個漢子冷冷地看著黃經略和柳南山也不問話。柳南山揚起手中的钜子令,那兩個漢子兩眼放光,露出驚喜之色,立刻撲倒在地跪拜。

黃經略雙手一抬說道:“去罷。”那兩個漢子恭恭敬敬起身,一個帶路,一個急忙跑進碉樓。穿過寨門眼前豁然開朗,又是一番風景!隻見是一處幾百畝大的山穀,四麵環山,峭壁高聳,這山穀在山峰環抱中就像一個巨大的天井,唯一的出口便是那個寨門。山穀中阡陌縱橫,溪水澹澹,綠樹成蔭,鳥語花香,牛羊雞犬時見。房舍起伏全都依山而建,雖然不是雕樓畫苑卻也樸實別致。柳南山心道:“這麼好的地方住一輩子倒也自在。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麼?”

碉樓上突然號角響起,嗚嗚環繞整個山穀。山穀中間大道上湧出一兩百人,男女老幼垂首靜立兩旁。柳南山見他們衣著簡樸,恭敬而立,似乎對自己的到來十分敬畏。他自小識得禮儀,如此嚴肅場景,也收斂了嬉笑之色,目視前方平靜而行。前方遠處響起兩聲號角,二十個青衣漢子也是短衫草鞋,魚貫而出肅立兩旁。四個須發皆白的老人遠遠迎來。黃經略牽著柳南山停在路中央,那四位白發老人來到跟前,黃經略上前一步跪倒在地聳誠祗祗恭聲道:“墨門弟子黃經略回山複命。”說完叩首在地一動不動。柳南山心道:“啊喲,黃經略也是墨門的人。那樣和我爹都是同樣的人了?為何還要追殺我爹呢?钜子令在我身子他直接搶了去拿回來不就成了,還費那麼大勁兒連我都帶來。難道是我爹爹偷了钜子令他沒法交差才勾結契丹人的?”

那四個白發老人點點頭。略帶滿意,令黃經略起身。黃經略再次叩首謝過,起身畢恭畢敬站在白發老人身後。

為首老人慈眉善目,和藹道:“孩子,讓我看看你的那塊玉。”柳南山看這四個老人都是那麼慈祥,對柳南山打量著都是眼含慈愛。隻覺得是自己親人一般,不由自主地把钜子令遞到那老人手中。四位老人反複看看,都點點頭。把钜子令還給柳南山,柳南山收好,心想:“钜子令是他們墨門的東西,都爭來爭去,為何又還給我了?”為首老人牽著柳南山的手說:“孩子,跟我走吧。”柳南山覺得老人手心溫暖,有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讓他一切都順從老人的話。

柳南山跟隨四位老人又前行幾十丈,進入一座大院。眾人走進大廳,為首老人把柳南山抱上正中間一個寬大的座椅上。那座椅黝黑如墨,似金似木,高大寬敞。柳南山覺得自己能躺在上麵睡覺。那四位老人在兩邊陪坐。黃經略卻站在下手。柳南山不由得心裏發笑:“黃經略武功絕頂,在這裏卻是個大氣都不敢出的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