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旁人無法理解的心情,狄恩看著諾爾城的高聳城門。一周前,他便是從這裏進入了這座城市。誰會想到在一周後,他又將從這裏離開。
“你真的想好了嗎?”
與狼狽的進城相比,離開時的狄恩並沒有增添多少風光。前來送行的也隻有知曉他計劃的安迪。至於其他人,都被少年蒙在了鼓裏。
“你知道的,安迪。”
將目光從城牆的上移開,狄恩落寞的歎了一口氣。當他看見正在忙碌著把行禮安置在馬車上的蓮娜時,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這件事情並非沒有改觀的餘地。”
從頭到尾,一直在幫助狄恩的安迪,再次對好友做出挽留。
在幾天前,當達戈摩根用狄恩的身體,發揮超越常人的力量殺死克魯澤?勞倫後。從波爾特與賈基那裏探聽到一些陳年往事的安迪,便有了某種不祥的預感。
就如所有資料上所記載的那樣,克魯澤?勞倫是軍部某些大佬的親信。隻不過,那些都可以算作為他真實身份所做的掩蓋。
“你惹大麻煩了,狄恩。”在狄恩蘇醒後,第一時間趕到房間的安迪將一份文書小心的展開,放在了少年的身前。
這張文書來自法利斯監察部門,上麵詳細記載了克魯澤的生平。就連他小時候做過的一些壞事,以及第一任劍術教師對他的評價,都有著極為詳細的記載。
“克魯澤?勞倫,安東尼?亨德瑞元帥私生子。”
位列於整張文書頂端,故意放大和加粗的字體。讓狄恩立即從床上跳了起來,他終於知道克魯澤為什麼那麼有持無恐了。
“我該怎麼辦?逃離法利斯嗎?”
“如果你不想喪命的話,離布朗越遠越好……”
處理情報與分析情況是西格的專長,他從無數關於克魯澤與安東尼?亨德瑞的情報中,逐漸整理出了一套完整的資料。
就和許多私生子的來曆一樣。安東尼?亨德瑞元帥在年少時,與自己的貼身女傭發生了一些關係,這使得那名少女懷上了他的孩子。
在子嗣後代繁衍問題上一團糟糕的亨德瑞家族的強烈要求下,可憐的少女隻能生下了沒有任何名分的克魯澤。
年輕的元帥並不懂得珍惜家庭,他很快便與另一名貴族小姐陷入愛河。而他的兒子自從一出生,便被送到亨德瑞家族的領地,一處莊園內接受元帥祖父的培養。
克魯澤的母親在這之後嫁給了一名花匠,但孩子真正的父親,並沒有打算放過這位可以玩控在掌心的尤物。
精神和肉體雙重折磨的後果,便是那名花匠不明不白的多了數個孩子。
沒有人知道他是否真在意這些兒子的血脈,但花匠確實愛著克魯澤的母親,因為是他親手掐死了肚子裏正懷著第五個孩子的女人。接著駕駛著點燃的馬車,帶著她的屍體衝入亨德瑞家族位於布朗的宅邸。
花匠的自殺性攻擊,讓當時年近三十,並在軍部擔任參謀的安東尼?亨德瑞想起了被遺忘在老家的兒子。當他在回到祖父的莊園時,那裏卻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
從荒漠地帶突入法利斯本土的馬賊,將莊園付之一炬,僥幸逃過一劫的克魯澤神智因此變的有些不正常。他將最喜歡的女傭,與爺爺的骨灰混著水吞入肚中,然後踏上了複仇之路。
沒有人知道克魯澤有沒有成功報仇,不過當這個名字重新回到眾人的視線時,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他的履曆一片空白,三年前因為救了遭到暗殺的元帥,而成為了當時的焦點人物。”安迪自嘲道,“沒有人想過,那場暗殺完全是由亨德瑞家族自導自演的。”
“你們當時站在了他的那一邊?”
狄恩在說出問題後,才覺得自己有些多此一舉。從安迪自嘲的笑容,與西格有些尷尬的神情來看,顯然當時他們是亨德瑞家族的堅定擁護者。
“我想知道,他離開眾人視線的這二十多年,到底在做些什麼。”對於像克魯澤這樣的人,沒有任何人相信他會安靜的渡過這二十多年。
“誰知道呢,法利斯與維德克境內的兄弟會,多如牛毛。不過有消息稱他在激流堡,與一群狂信徒待過一陣。”
西格翻動著手中的文件,組織內並沒有多少關於激流堡和狂信徒的資料。
“那麼他又是如何與光明教廷扯上關係的呢?”
加持著光明祝福的長劍,並非任何人都能使用。法利斯的曆代至尊,都不喜歡光明教廷。而現今的那位陛下,更是公開的反對過這個宗教團體。
“沒有人知道,在這方麵的記錄也是一片空白。就連神通廣大的監察部門,也沒有這方麵的任何情報。”
聽到這句話的狄恩,感到額頭有些疼痛。他捂著頭,形象不雅的倒在床上。
“渾身充滿迷的家夥,幸好已經成為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