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奈德班洛再見(1 / 2)

扛著索倫的安迪俯視著壯觀的環形建築群,他腳下所踩在的是由純金所鑄造的地麵。各種顏色的瑪瑙和珍珠,在地麵上排成了奇特的序列。

異樣的波動讓青年將視線,移動到了身後。那裏,有著一座由黃水晶和魔力寶鑽製成的長方形祭壇。祭壇的表麵銘刻著繁複的神文,四個尖尖的棱角像是羊角般翹起。

“萬歲!”

響亮的喧嘩將青年的目光,從祭壇上拉開。穿著白色長袍的人群整齊的趴伏在大地上,他們虔誠的呼喊著什麼。這些人雖然使用著這個世界的通用語,但古怪的口音可不像是布羅托茲郡的當地人。

一道金色的光,從籠罩著白霧的地平線升起。灼熱的光輝刺痛無數望著它的眼睛,趴伏在地上的人們紛紛流下了眼淚。隻是這些統一著裝的人們,卻依然用著狂熱的眼光注視著那道越來越高的金光。

“喂!這裏究竟是怎麼回事?”

安迪一把抓向身邊趴伏著的青年,但他的手掌在接觸到青年的肩膀時,那個年輕的身影就像是一團泡影般,輕輕的在他眼前碎裂。

“見鬼,我這是在做噩夢嗎?”

神經粗韌,意誌極為堅定的安迪,在此時也不由的一陣暈眩。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倒在了一位老者的身上。

“啵。”

老者如同被針紮的氣球般,炸裂開來。而安迪對此卻沒有任何的感覺,直到他坐在了冰涼的地麵後,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我,殺了他?”

對於如此簡單的就奪走了一條生命,青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直到失去意識的索倫,傾斜著身體靠在他身上時,久違的惡心感才湧向了安迪的胸口。

“我……”

與殺人後的負罪和內疚所不同的是,充沛的踏實感忠實的刺激著他體內的每個細胞。好戰的神經在發出嘶鳴,它和它的同胞們,正等待著下一次的殺戮。

這種奇妙的感覺,令安迪的感知擴張到了極限。周圍信徒們的歡呼聲與禱告聲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

這讓青年的背後一陣發麻,他的心中泛起了一絲殺意。

“啵……”

時刻待機的神經忠實的將這股殺意,傳遞到了蓄勢待發的手臂。在安迪變得遲鈍的思維有所反應前,雙臂已經如鐮刀般掃過四周。

氣球炸裂和泡沫破碎的聲音,頓時連綿不絕的傳入了他的耳內。

“萬歲!”

可舉行著儀式的信徒們,並沒有察覺他們中的一些人已經被抹去。在這些人整齊的呼喊聲中,安迪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掌心中的老繭和粗壯的手指,是常年握劍鍛煉後的結果。手腕上的粉色印記是第一次決鬥的紀念品,至於對方是誰,他已經記不清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血跡,也沒有傷痕。一切都與平時的手掌無異。但在此時看起來,掌心處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卻令人作嘔。

“殺人後一定會有血跡。”

“殺人後手掌一定是不幹淨的。”

以往的常識,就這樣在安迪的腦中碎裂。沒有血跡的幹淨手掌,不再代表沒有殺過人。

“萬歲!”

那些一用力就會消失,像是虛像,又像是實體的信徒。沒有,也不會理會陷入矛盾漩渦中的安迪,因為他們的呼喊聲,終於得到了神的回應。

“為了聖光的榮耀!”

張開銀色雙翼,帶著白色侍從的神使從天而降。她有著比雙翼更為燦爛的銀色長發在風中揮舞,那雙散發著神性的眸子帶著欣慰的笑意,注視著趴伏於大地上的信徒。

由兩個串聯的圓,和四個水晶錐所組成的圖案銘刻在神使的白袍上。她緩緩地站在祭壇的正中,本該是奉獻祭品的地方。

一輪殘缺的圓,和一團明亮的光同時漂浮在於神使的身邊。她的四位侍從如虛影般,懸浮在祭壇的四周,組成了一個奇特的菱形。

“咕咚。”

心髒敲擊胸膛的聲響,伴隨著難以忍受的劇痛粉碎了安迪的思維。某種神秘的力量驅使著他的身體,引領青年站了起來。

如喪屍般,安迪搖晃著身體,朝著祭壇邁出了踏實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