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心中也為他的鎮靜而感到佩服,手上的力道也放鬆了,朱友文隻感到脖子一鬆,立馬大咳起來,黑衣人鄙夷地說道:“算了,本將也沒必要和你這種階下囚多說,總之你的小命在我們的手上,以後你要小心點!”
朱友文咳聲未絕中說道:“嗯……你別用要來送我的命來嚇我……咳……本公子可真不吃這一套,有本事就現在一刀將我殺了,豈不幹淨!”
其實他是想故意激怒那黑衣人,好叫他急怒之下一刀便把自己殺了,這樣自己可少吃點苦頭,落到這些殺人魔王手中他可沒有想過要活著離開!可惜的是那黑衣人憤怒之中還能把握自己的情緒,沒有將他殺死。朱友文的計劃也就失算了。
黑衣人哈哈大笑聲中:“你想死得這麼容易?未免太天真了吧?”
朱友文坐倒在地上,絕望地閉上了雙眼,一邊的黑衣人再也沒有理會他,徑自走出了營帳。
營帳的外麵有著好幾隊沙陀衛士在看守著朱友文,若想從此逃出的話也可以說的上是比登天還難了!朱友文閉著眼睛任由自己的記憶漫遊在黑暗的角落裏,唯一的不可磨滅的回憶就是黑衣人那電光火石般的一刀,現在想起來仍是背有冷汗。那是怎樣的刀勢、那是怎樣的速度啊,自己又怎麼能夠擋住那如風如電的一招呢,自己又什麼時候能練成他這樣的武技呢?這諸多疑問糾纏著朱友文讓他不能安寧,是啊,未來,到底是什麼樣的呢?自己真會死在這幫不講情理的人的手上?
這些沙陀人從北方而來,以悍勇而著稱,他們騎著鐵馬跨過長城,來到了中原,但是他們卻看到了中原人對他們的侮辱和蔑視,於是他們生氣了,他們拿起他們手中的刀槍去殺掉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和商賈因而獲得他們一直想要的錢財和物資。為生存所逼下,他們沒有什麼不敢做的。
事實確實如此,這些不知道是哪支沙陀的分部來華州為了買些中原地區的好武器以彌補他們武器上的貧乏,他們攜著幾大車軍器,,另外還有朱友文這麼一個給了他們侮辱的漢人,一路從原路返回,他們反過來反複地侮辱朱友文,罵他,用鞭子抽他,餓他……總之一切折磨人的方法他們都幹了出來,但此時的朱友文好像已經麻目了,眼看著這些人將口水吐到他的臉上,皮鞭抽到他的身上,他卻仍是無動於衷,那雙沒有神色的眼睛裏充滿了難言的苦痛,也許,沒有人能了解他!
在這些沙陀人回他們駐地的一路,朱友文終於搞清了他們的來龍去脈,原來這些人正是沙陀人的一支,他們現在的大王便是李昌國,還有他那個聞名遐邇的兒子李克用,曾經被人傳聞說他善騎射,在某日的射獵中一箭射中雙雕,被軍中傳為神奇!而這隊為頭奉命來華州買軍器的是李昌國手下的大將周德威,事李克用為騎將,其小字為陽五之人。這次來華州他眼看得朱友文一副富家公子模樣,料得其必帶有大筆金銀,再加上後來朱友文又多次出言不遜,更是動了殺念。他們胡人行事本無法紀,看到好東西隻知搶來便是,看見有誰與自己做對與其打上一架便是,從來沒有律法此種概念,眼看得這次因為捉拿朱友文收獲頗豐,周陽五暗想還真是不虛此行,本待一刀將那叫做朱友文的臭小子殺了,可是看他屢次出言不遜好像有以求一死的意思,那可不能便宜了他。
翻看他的行囊方才知道原來此人還是大唐剛封的大官,位死九卿,官居兵部侍郎,哼哼,還是個挺大的官呢!他還不知道唐朝當年對沙陀人做下的滔天大罪吧,要是知道了,他恐怕對沙陀人又要多上一條罪證了。
周陽五效忠的沙陀族長李國昌現在已經入關,正駐紮在雲州這方他們以前夢想已久的沃土,這次正是他命周陽五來華州購買軍器.
現在唐庭衰弱,諸侯紛起,這大概也正是這些沙陀人崛起的時候了吧!天下也許會變得複雜得多也有趣的多!
就這樣,周陽五帶著好幾車的兵器還有無數打劫朱友文一夥人得來的金銀,更有一個名叫朱友文的俘虜來到了雲州這片硝煙彌漫的土地之上。
同樣的時候,唯一逃了出去的龐師古和三個丫鬟卻正在路上餐風宿露地向著同州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