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卻是一臉愕然地門道:“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妥之處麼?如此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還有什麼好說的?”
朱友文總不能對他說是自己想去救黃妍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吧?於是含糊找了個借口道:“義父當時是答應不殺的,如今拿他開刀恐怕不妥罷?”
李存勖還在想其中有什麼不妥,一般的攻城略地所說的話又能有幾句是真的呢?當時朱溫隻不過是看情勢不對而表麵答應了黃巢不殺他而已,何況他那個人……朱友文一把拉住了他,奔到了擁擠得不行的菜市口,等到走到了近前,果然不出所料,台上跪著黃巢的滿門老弱,包括那個雙目圓瞪的黃妍,卻聽她此時罵道:“哼,朱溫老賊,你這個背信棄義的老畜生,當年若不是我大哥可憐你,你早就做了路邊之鬼了,誰想到我大哥收留了你之後,你懷豺子野心而背我大哥投靠了唐廷,如今攻破我長安我大哥明明已經答應投降於你你也說過了不殺,如今卻還要再做個背義之鬼,你不怕天譴麼?”
朱友文看到一遠遠的監斬台上坐著的正是幾位聯軍大將,其中自己的義父正坐在正中間。
此時他聽了黃妍一番話後臉色變得極差,想必是說到了痛處,隻見他對著身邊的兩名侍衛點了點頭,他們便衝到了黃妍而前,其中一個忽地一腳便踹到了她的臉上,腳力極大,隻看到黃妍頭被踢得高高一抬,幾滴血從她的鼻中口中射了出來,當場便暈了過去。
朱友文呆呆地看著眼前一幕,心中情緒激蕩不已,他回憶著自己來到此世界見到的第一名女子便是這個任性刁蠻的“大齊”公主,當時和她還有過一番爭執,對她的映像也不是太好,但是之後自從朱溫離開了黃巢軍之後,自己卻對這個第一次見上的任性女子有了一點點思念,一點點回憶,但是還是談不上什麼感情,但是眼前她卻在自己的麵前被如此蹂躪,這不得不令朱友文心中一痛,雖然相見不多,但昔日可供回憶之事卻是太多了,自己難道能真的眼睜睜看著她和黃巢一起死於這長安城中麼?她又犯了什麼錯?所有的過錯都在台上那個看起來恐懼不已的一心想要做皇帝的亂賊身上!
見那兩個侍衛還欲毆打黃妍,朱友文再不能看下去,大喝一聲翻身上台,呯呯兩聲把那兩個侍衛踢下了台,跪在朱溫麵前朗聲說道:“義父,這名女子和孩兒有過一點點過節,若是義父今日將她殺了,孩兒心中可能會過意不去,再說反賊原黨全在黃巢狗賊,還望義父能饒這女子一命!”
朱溫臉上閃過一道黑氣,哼了一聲道:“連你也認為為父有錯麼?”言辭頗為嚴厲。
朱友文當然不敢再頂撞他,說道:“孩兒不敢,隻是請義父饒這女子一命!”
朱溫臉上浮出了一絲笑意,但誰也不知道他這笑意中究竟有著多少笑的成分在裏麵。說道:“如此,嗯,友文如今年歲也大了,看來對這偽齊的公主恐怕是動心了罷!哈哈,也罷,為父就將其作為禮物送於你,你看可好!”
朱友文心想若此時不以這個借口救下黃妍的話,恐怕義父會有別的想法,說不定一氣之下真會將其殺了,於是便低聲應道:“多謝義父賜恩!”說完走到了黃妍的身邊,把她扶了起來,一邊自然有他的親兵過來幫忙。
台上朱溫哈哈大笑,意氣風發,對著台下黃巢喝道:“哼哼,黃賊,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看來卻是饒你不得了,要不然怎麼向天下蒼生交待啊!來人,給我斬!”
說著將桌上的簽狠狠地仍了下去,那些犯人旁邊的劊子手舉起了手中的鬼頭刀向著各自的犯人斬了下去,台上紛紛揚起了幾道“血泉”讓台下觀看的眾人紛紛尖叫出聲,有幾個膽小的都快嚇暈在當地,有誰見過一下子斬這麼多人首的?
黃巢自知必死,大喝一聲:“朱溫狗賊,若陰司裏再見,我必食你內,寢你皮!”跟著“濮”地一聲,一個死不瞑目的亂世梟雄的首極便飛上了半空,落下了一陣血雨……
轟轟烈烈衝天大將軍所領導的義軍至此已算是結束了,剩下的便是那些個所謂的有著“忠君愛國”之心的各方諸侯所發揮的舞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