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穀的空地上,吊著一座空中堡壘,遠遠望去發現是當兵的哨卡。石頭有些緊張起來,他最怕那些無惡不作,欺壓百姓的遊兵蕩子了,平日裏開朗的烏倫珠日格也害怕的心噗噗直跳,她以前親眼見過穿那般軍裝的人如何抽打她的阿爸,搶走她的羊羔。於是,在後麵緊張的拽拽了石頭的胳膊,害怕地小聲說:“這個咋辦啊?石頭!”
石頭一聽到妻子說話,就停了下來,把羊刀子從前麵別在後麵。他靈機一動想了一個法子,讓妻子用泥土把臉弄髒,越髒越好,且戴上羊皮帽子。烏倫珠日格聽從便故意喬裝一下,這真倒看不出她是女孩子啊!一個髒兮兮的“小牧童”的模樣。石頭這才有些放心了。
如果他的腿好好的,即便有些害怕,也不至於擔驚多少,他的皮鞭和刀子不遜色於那些兵遊子的破槍。可石頭不是從前的二愣子了,他如今是一個女人的男人,他的使命就是安全地保護好自己的女人。本能馬上使他又來有了主意,叫烏倫珠日格跟在後頭不要出聲,裝聾裝啞。
兩個人慢慢地到了碉堡下。
一個衣帽不整,尖嘴猴腮的守兵兩腳叉開,手背後麵,凶狠地大聲喝道:“站在,放羊的,特娘的!”“到哪裏去?”
——“西,西,西...西麵!”石頭不停哈腰地回話。
上麵的一個兵,長槍指著石頭,也大聲囔道:“西麵草原裏有共匪,你們難道不知道嗎?——說!”
“長,長,長官——什,什,什麼——是共,共,共匪?”話音剛落,屋子裏傳來聲音,“特娘的,一個結巴子,有什麼好問的,還不讓趕緊滾蛋!”
兩個兵馬上哈腰,“是,是,是!”便指頭指著石頭,“趕緊滾!”
石頭和烏倫珠日格心裏都快慌得長出毛了,這時,敏捷的烏倫珠日格一把攙住石頭,趕緊吆喝羊羔,一溜煙地過了兵哨卡。雖走了很遠,但餘悸猶在,石頭的牙齒仍在咯咯地打戰,烏倫珠日格也嚇得臉都殺青了。
——“哎,這日子,就不叫人活”,烏倫珠日格發了句牢騷!
“虛,虛,虛驚了——一場,他們——夠,夠,人,人仁,仁慈了——還,還,沒拽走,走羊羔呢!”石頭補充道。
“哈哈,哈哈!可能那般糕崽子,給忘了!”“要不快走吧,給想起來就麻煩了!”烏倫珠日格捂著嘴又笑了一陣。
逗的石頭也笑了!
再苦再險的日子,都讓烏倫珠日格那朵可愛的彩雲的笑聲吹得煙消雲散了!
賀蘭山這段路算是出乎意外的太平,石頭心裏十分感激長生天,也感激賀蘭真神,更感激給他消除寂寞和恐懼的妻子!
曆時半個月多,兩個人過了險峻的賀蘭山地,踏進了平坦的阿拉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