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弄完之後,安浮塵在超市裏足足轉了十幾分鍾都沒找到梁燁,直到他下意識的走進超市後方的大院,才發現了梁燁孤單而又蕭瑟的背影。梁燁到底是能獨當一麵的女強人,並不像普通女孩那樣遇上什麼事都會大哭一場,眼淚對她來說實在太過珍貴,若不是遇上痛徹心扉的事情,相信淚水絕不會出現在這個堅強的女人眼中,況且,這個末世早就教會了她什麼叫做冷靜!
梁燁就站在一座孤零零的新墳前,手中還拄著一把沾滿泥土的鋼鍬。她靜靜的望著地上還散發著泥土芳香的墳墓,臉上的表情一點也看不出喜悲,安浮塵從她身側走過來,見到此時梁燁有些失魂落魄的狀態,他心裏殘存的那點戲謔心態頓時蕩然無存。
安浮塵緩緩上前剛想開口,但梁燁卻先他一步舉起手打斷了他的話,淡淡的說道:“什麼都別說了,我想冷靜一下!”
“……”安浮塵動了動嘴唇,許多話幾乎都到了嘴邊卻偏偏說不出來,他明白,其實梁燁根本和他一樣,是個不善言辭的人,這幾天腦袋發熱跟他聊這麼多已經難能可貴,一旦等她冷靜下來,似乎那個超市裏冷靜的女上司又回來了!
“這是倉庫裏那位兄弟吧?”安浮塵輕吸了一口氣,轉而麵向那座孤零零的新墳,然後微微上前半步,深深鞠了一個躬,最後看著任然麵無表情的梁燁,他歎了口氣,輕聲說道:“待會過來吃飯,我先走了!”
安浮塵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從新的墳堆旁轉了出來,這時候的齊楠田早已經讓人整理好了物資,正坐在角落裏的一張沙發上喝著水,他身旁的陳有民雙手不斷在空中比劃著,時不時指揮著場中還在忙活的人,眉飛色舞的樣子,但齊楠田一臉的卻興致缺缺,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著,明顯是在敷衍他。
大概也是覺得自己和齊楠田缺乏共同的話題,很快陳有民就訕訕的住了嘴,等安浮塵剛起步往這邊走來,齊楠田卻不知又和他說了句什麼,便起身大步出了禮堂。
安浮塵直接走過去掏出香煙扔了一支給齊楠田,自己也難得地點燃了一支,坐在他身邊很隨意的問道:“你對陳有民有多少了解?”
對安浮塵的這句問話,齊楠田似乎並沒有多少意外的地方,他點燃嘴上的香煙,揮揮手讓背後兩個人走開了,然後整張臉都隨之陰沉下來,相當厭惡的說道:“除了知道這人權利心很重,也很擅長虛與委蛇以外,談不上一點了解。他在我們麵前表現出來的恭順都是假象,一開始我還沒怎麼覺得,漸漸的就發現他居然刻意讓職工孤立我們,並且許多事情都是陰奉陽違……”
沒等安浮塵說話,齊楠田便轉過頭來看著安浮塵,接著問道:“這次事件之後,首長也開始懷疑他了?”
“別叫什麼首長了,我可能比你大一兩歲,叫一聲安浮塵老哥就好!”安浮塵淡淡的笑著,點點頭說道:“其實我也是種感覺而已,他的眼神告訴我這人的心術不正。而且我之前在那天夜裏觀察過他手下那些民兵,根本沒有一點因為恐懼而失去戰鬥力的樣子。所以我當時就覺得他打死那兩個活口很可能是故意的,應該是在掩飾什麼!”
“一星期之前,也就是那兩個人失蹤的前兩天,陳有民突然找到我和指導員,極力要求組織民兵並且為他們配發槍支!”
齊楠田靠在沙發上舒展了一下身體,因為在思考問題,他的眉頭蹙的很深,他緩緩吐出一口煙氣,麵無表情的說道:“對於這件事我開始是持反對意見的,因為陳有民拉幫結派的意圖越來越明顯。但我考慮了一下之後,覺得這未嚐不是個試探他底線的好機會,畢竟大家同在一個屋簷下,他又是電廠職工的領導者,如果他誠心和我們作對,也是件麻煩事。能相安無事那是最好,所以我就答應把槍支配給了他!哼!誰知道那晚的戰鬥他們居然一槍都沒放!”
“你也認為他在裏通外敵?”安浮塵眯起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