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江曼靠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那吊燈那麼的明亮，她卻覺得世界是昏暗的。
南希用手帕包了個熱的熟雞蛋給她滾臉上的淤青。
“我隻是不能理解你為什麼要撞她。”
江曼眸光微移緩緩的落到她的臉上：“你隻是不能理解這個？南希，你不恨我嗎？”
“說來也奇怪，我本來是挺恨你的，可是剛剛看你被打成了這樣，忽然就覺得不恨了，還挺心疼你的。”南希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那種心情就是挺奇怪的。
江曼眸光閃了閃，忽然覺得有點諷刺，她和南希本來是姐妹的，可她和南希又是“仇人”，現在南希看到她，居然不生氣反倒開始同情她。
她自嘲一笑，默然不語。
“你為什麼要開車撞她？”
“我不是說了……”
“我不信。”南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不信，反正她就覺得這個理由很牽強，並不能讓她信服。
“你為什麼不信？”
“如果我說因為你善良……”
江曼挑眉。
“你恐怕也不相信，當然我也不信。”南希自認為對她還是有點了解的，江曼可憐，絕不善良。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種感覺，直覺你懂吧？”
江曼緩慢的點了一下頭：“嗯，明白了。”
“那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撞她？”
“因為……我的車刹車失靈了。”
“……刹車失靈？”
“因為是市區，我開的也不快，當發現刹車失靈的時候就想找個地方撞上去停下來，誰知道我剛一打方向盤她就衝了出來，然後就被我帶倒了……”江曼自嘲一笑：“這也許就是命運吧，是對我的報應。”
“你的車很久沒檢修了？”南希歪頭看她。
江曼搖頭不語。
正在這時，走廊的一頭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南希抬頭看去，便看到章九言快步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後還跟了幾個保鏢和護工，皆是一臉嚴肅，可以想象，章九言一定已經知道了這邊的事情。
他快步從她們麵前走過，好像沒有看到南希和江曼。
隻是剛剛走過去兩步，他的腳步就頓了頓，又返身走了回來，他的目光先是落到南希的身上，打量了她兩眼之後，便挪到了江曼身上。
直覺告訴章九言，那件事和江曼有關係。
“不會是你撞到了沈晴吧？”章九言的聲音略微冰涼，有無言的威嚴從他的口中溢出，侵占人的耳朵。
南希無端端的心裏發寒，這章九言平日裏笑眯眯的，看著很好欺負，像是一個你打他一拳他都不會還手的老人，可一旦認真起來，就會變得和章玨一樣，嚴肅，嚴厲，在他麵前無所遁形。
江曼用力的握著拳頭，緊張的身體在顫抖，片刻她緩慢的抬起頭，站了起來，昂起下巴說：“是我做的，那又……”
“她的刹車失靈了，隻是意外並非故意。”南希插嘴道。
“我讓你回答了嗎？”章九言瞪了南希一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縱然刹車失靈，為什麼一定要撿著沈晴來撞。”
江曼無聲的看了他兩眼，自嘲一笑：“要報仇，你可以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