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又見到了黃悅。
在警察局。
在那間熟悉的審訊室裏。
她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手銬腳鐐的很齊全，她平靜的看著南希，臉色憔悴，看上去精神氣好像已經完全被耗盡了，聽到動靜，她一直耷拉著的眼皮稍稍的抬了一下，掃了南希一眼。
而後她緩慢的抬起了頭，無辜的看著她。
她的眼睛裏已經看不出什麼神采了，沒有精神奕奕的堅定，也沒有那日見過的瘋狂，隻是平靜的迷茫的看著南希，簡直和看一個木頭樁子沒什麼區別。
南希想到了蘇以揚的話。
“你有沒有覺得，那天的黃悅像是在炫耀什麼？”
炫耀？南希想到那日她瘋狂的樣子，那聲嘶力竭的痛苦，那好像要將嗓子都吼破的樣子，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那是在炫耀麼？
向她炫耀，她殺掉了周翠，可他們卻抓不住她，卻拿她沒辦法嗎？
真可笑，明明她都說出了經過，她把那些話都說出來了，可是為什麼卻依舊不能確定她是罪犯？依舊不能定她的罪！
這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嗎？
“南希，因為有這份視頻，我申請了可以多留她一段時間，但是如果她一直不承認的話，我們不可能一直關著她，時間到了我們必須放她走，你看看能不能幫忙。”
為了破案，南希自然是責無旁貸，但是要幫忙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
這不是一句我幫你就能解決的。
南希放下包，一步一頓的走了過來，漸漸的走到黃悅的麵前，定定的看著她。
黃悅也仰頭看著南希。
四目相對，南希隻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平靜和淡然，好像這裏不是審訊室，是一個咖啡廳。
她太坦然了，坦然的像是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似的。
“昨天，沈倫給費明貞做了檢查。”南希小聲說：“她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黃悅那雙眼睛幾不可察的眯了眯。
南希勾唇笑了笑：“事後我想了想，其實你用的那種毒還挺好的，畢竟不要命，還會隨著身體的代謝排出體外，到時候想要讓你認罪伏法也很難，一不小心瘋了，一般人也想不到會是毒藥的問題。”
“南希，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也聽不懂啊。”黃悅一臉無辜的問，那委屈的表情，好像南希在欺負她似的。
“聽不懂沒關係，反正章家的人很快會好起來的，到時候大家也算是皆大歡喜。”
“你對章家還真是包容啊。”黃悅小聲嘀咕。
南希隻當沒聽到，忽然轉身看著她，饒有興致的問：“你知道你姐姐已經回去了嗎？”
黃悅瞪著南希，無辜的說：“我們沒做壞事，遲早都會回去的。”
“說的也對，你們做的也不是什麼壞事，隻不過是下毒而已，更何況還是那種隱性的隻會讓人發瘋的毒藥。”南希的聲音壓得很低，她緩緩的湊到黃悅的耳邊，小聲說：“你應該知道這種毒如果長期服用，縱然會隨著身體正常排泄，可是毒素堆積，依舊會導致人發瘋的麼？而且到那種時候，就用任何手段都查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