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盧溝橋。
“你沒事哭個什麼勁啊!”陳樂第一個反應過來喝道,這也代表了其他人的心聲。
由於許言小妹妹是在隊伍的最後一位,所以她哭誰都看不見,還以為是有女……那啥呢。
“嗚嗚……”一聽陳樂的嗬斥,許言小妹妹貌似哭得更凶了,像是一隻被嚇到的小動物,“……我、我是想起了簡墨心……要是我不喊……她也就不會……嗚嗚……是我的錯……”
眾人默然,簡墨心的慘叫聲他們都聽到了,剛才是急著逃跑來不及回想,現在一被提醒,也覺得心中湧起一股悲傷。
也不知道她死了沒有,不過照常理來說,應該不太可能活著。
也沒有人去安慰許言,因為這的確是她的錯,要不是她在山坡上那一聲喊,就不會引起那群“村民”的注意,也就不會使得眾人被追殺。
話說那群村民為什麼要追他們?陳樂突然思考起這個問題,他是把那群村民當作遊戲中“怪物”一樣的存在的,但說到底,那群人的眼睛沒有變紅,身體也沒有腐爛,從外表來看隻是普通人而已,為什麼要鍥而不舍地追殺他們?
和山坡上那些小孩的屍體有關麼?
隻因為是小孩所以就要殺死我們?
那第一個村民見到我們為什麼要畏懼地逃跑?
在一片悲傷的氛圍中,隻有陳樂的畫風不太一樣,在專心致誌地思考這些問題。
說到底,他和簡墨心又不熟,沒必要為她的死表現出特別悲傷的樣子。
而且她也不是真死了,死對她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她隻是被抹去意識,然後被投入下一個殘酷的劇本世界而已。
貢獻出臨死的絕望、痛苦、憤恨,再讓其餘的人為她悲傷,這就是她在這個劇本世界全部的意義了。
陳樂能夠這麼淡定地看待這一切,其他女孩子卻不行,她們是第一次看見死亡那猙獰的獠牙,因此除了悲傷之餘,還有著濃濃的恐懼——原來在這裏,一不留神真的會死。
但不管再多的恐懼與悲傷,也不能讓人停下腳步,她們停頓一陣,然後就繼續前進了。
這條通道雖然挺逼仄壓抑,但其實不長,大約走了十幾分鍾,就走到底了。
在底端也是一個向上的木門,陳樂還擔心上麵會有什麼重物壓住,但沒想到意外輕鬆,稍微一掀,木門就打開了,大亮的天光照射了進來。
這裏既不是村莊所在的平原,也不是茂密的原始叢林,而是在一個波光粼粼的湖邊,金色的陽光照在平靜澄澈的湖麵,顯得夢幻而又瑰麗,讓人心情都開闊了許多。
甚至懷疑之前所經曆的一切隻是一場幻夢。
但那並不是幻夢,簡墨心確確實實不見了,許言還在小聲地啜泣。
眾人在視野開闊的岸邊坐下來休息了一會,陳樂突然走進一邊的樹林,從中拖出一根比較長的樹枝。
“你幹嘛……”陳家元才問出聲,就看到陳樂從腰上抽出一把匕首,開始削起樹枝的一端來。
這匕首是陳樂在查看那些無人的村民家時順手拿的,至於一開始那柄斧頭,早因為嫌礙事,不知道被他扔到哪裏去了。
“你不餓嗎?”陳樂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誒?”陳家元沒反應過來。
“做柄魚叉,試試看能不能捕到魚。”陳樂指了指麵前的湖泊。
陳家元這才明白過來,然後經過陳樂提醒,他這才發現自己肚子餓得要命,一陣一陣抽搐,就差沒叫出聲了。
“能不能也給我做一柄。”陳家元請求道,他也想出一份力。
“還有我!”艾瑞卡也湊了過來,她倒是沒想什麼複雜的,隻是單純不想閑著而已。
經過剛才那場“生死逃亡”,她貌似對陳樂的芥蒂小了許多。
陳樂斜了他們兩人一眼,沒有說話,隻不過又去樹林裏揀了兩根樹枝出來。
用匕首把樹枝削成一頭尖的“魚叉”是很快的,陳樂又手法嫻熟,不到三十分鍾,三根“魚叉”就通通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