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藍伯伯說過,人生是一個賭場,商場也是,你進來了,即使非常不想賭,有時也身不由己非得賭上一把不可……”何方遠想起了他在藍家中藍成器講過的賭場的故事,心想當時他不想賭,藍成器卻想讓他賭,現在他想賭了,藍成器卻又在勸他不要賭,人生就是此一時彼一時的遊戲,他嗬嗬一笑,“趁我現在還輸得起,賭上一把,以後輸不起的時候,回憶起來,也算人生無憾了。”
“如果你真想賭一把的話,我也和你賭一把,怎麼樣?”藍成器又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得很含蓄很意味深長。
“賭什麼?”站在初夏的陽光之下,陽光已經頗有威力,照得周身上下暖意融融,何方遠感覺到後背的汗水已經流了出來。向左一步之外就是陰涼地,但藍成器也同樣曬在陽光之下,藍成器不肯邁進陰涼地避免被陽光暴曬,他難道還不如藍成器身強體壯?
“你認為你的公司,多長時間可以贏利?”藍成器也是被曬得後背流汗,卻不肯躲進陰涼地,也是他認為現在他和何方遠的對賭,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
是兩個男人因為一個女人的戰爭。
“一年。”何方遠微一思索,就說出了一年的期限,其實是不是真在一年時間就可以贏利,他心裏沒底。
“好,我給你一年時間。”藍成器瞬間下定了決心,為了女兒的幸福,他願意再等上一年,“一年後,如果你的公司贏利了,不管多少,算你贏了。如果一年後,你的公司沒有贏利,就算你輸了。”
“贏了和輸了,各有什麼後果?”何方遠很好奇藍成器想和他賭什麼。
“如果你贏了,我會入股你的公司,並且會派人進駐公司,擔任公司的高層管理,你保留控股權。”藍成器說出了他的條件,“如果你輸了,我會全盤收購你的公司,你失去控股權,到時你的未來不由你做主,我會派人擔任公司的董事長兼CEO,你隻能擔任副總裁,從此,你為我打工一輩子。”
這個賭注從表麵上看,不管輸贏,何方遠似乎都損失不大,贏了,獲得融資,公司的發展會進入良性循環。輸了,公司易人,他雖然失去了公司,卻保住了工作,不至於無飯可吃。但仔細一想的話,卻並非如此。贏了,藍成器撿一個現成的贏利公司投資,是隻賺不賠的生意。輸了,以極低的價錢買下一個不贏利的公司,重新整合之後,也許還可以走向正規。最主要的是,藍成器在買下公司的同時,還買死了何方遠的未來。
不管怎麼算,藍成器都不會吃虧。
等等,何方遠卻沒有太多地計算藍成器的精明算盤打得是如何之響,他的關注點落在了藍成器不管輸贏都會派人進駐公司的關鍵點,這個籌碼才是這個賭局的點睛之筆——這個人是誰?
“藍伯伯會派誰進駐公司?”何方遠想到問道。
藍成器欣慰地笑了,何方遠聞弦歌而知雅意,聽出了他的賭局之中最關鍵的一個部分,好,很好,他果然沒有看錯人,他鄭重其事地吐出了兩個字:“藍妺!”
何方遠也心領神會地笑了,點了點頭:“賭了。”
“不許反悔。”藍成器伸手和何方遠握手,“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何方遠緊緊握住了藍成器的手,“絕不反悔。”
回去的路上,何方遠車開得很慢,一邊聽著舒緩的音樂,一邊回味剛才和藍成器的偶遇——或許不是偶遇,而是一次人為的故意——雖然他不明白藍成器為什麼要用一年的時間來考驗他的能力和耐心,為什麼現在不讓藍妺和他在一起,但他想明白了一點,就是藍妺並沒有離他而去,之前的和外國男友度假的鬧劇,恐怕有假。
一年後,如果他成功了,藍成器允許藍妺以資方代表的身份進駐公司,等於是說,藍成器會認可他主藍妺輔的格局。但如果他失敗了,藍妺以董事長的身份控股公司,相當是說,藍妺為主他為輔,他以後要唯藍成器馬首是瞻,從此聽從藍成器的安排。
兩種情況不管是哪一種,藍成器都同意藍妺和他在一起,隻要他能忍耐一年的分離。
一年的分離何方遠可以忍耐,但何方遠卻不想失敗之後再受藍成器的控製,盡管他也理解藍成器的想法,在藍成器的眼中,他還是小字輩,經驗不足並且格局不夠,有藍成器坐鎮指揮,他才不會犯錯。但現在是飛速發展的互聯網時代,三巨頭僅僅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就創造了傳統公司上百年時間才能創造的財富,時代的發展催生了全新的財富觀念,未來,將是創意為王搶占先機者勝利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