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權衡了一下力量的對比,又深思了一下範記安剛才話裏話外的殺意,再聯想到公司和妙妙之間確實有沒有解決的報酬支付問題,不管是法律途徑還是私下解決,他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如果說範記安是明目張膽地挑釁,是無恥無賴加不要命的玩法,那麼何方遠就是溫文爾雅軟硬通吃的手法,今天的一局,怕是討不了好了。
黃海一陣懊惱,怎麼就輕信了顧南的這個傻逼的話,以為可以將何方遠一軍,結果偷雞不成反而蝕把米,丫的,虧大了。
“來,為了我們都不當傻逼,第二杯酒,幹了。”何方遠再次舉杯,“我敬顧董、黃總和趙董。”
三人酒量有限,本不想再喝,但何方遠的言外之意是,誰不喝酒誰就是裝腔作勢的傻逼,幾人無奈,隻好再次舉起了酒杯。
第二杯酒之後,何方遠不等幾人有緩衝的餘地,第三次舉起了酒杯:“來,第三杯酒,事不過三,我隻敬三杯酒。三杯酒後,言歸正傳。”
事不過三?顧南心中一跳,何方遠是想暗示什麼,他下意識看了黃海一眼,見黃海對他怒目而視,心想完了,再一次栽在何方遠手中了,媽的,怎麼這麼倒黴,總是弄不死何方遠,何方遠也太他媽的幸運了。
顧南悄然朝黃海使了一個眼色,又朝黃海伸出了三根手指,暗示黃海,300萬他出了。今天的事情是因他而起,黃海輸得理屈詞窮,連最後耍橫的一招也被範記安的兩瓶白酒堵死了路,那麼除了他認賠之外,難道還真要黃海出錢賠給何方遠?
開玩笑,真讓黃海出錢,他和黃海之間的交情就全交待了。
“喝。”顧南什麼都顧不上了,再輸一局的羞愧感以及無地自容的恥辱讓他很想借酒澆愁,一口喝幹杯中酒,“不就是300萬嗎?小意思,我出。”
說完,拿出支票,飛快地寫了300萬的數額,又簽了字,一揚手交給何方遠:“何方遠,你他媽的就是我的命中克星,我告訴你,我不服,以後我一定得還回來。”
見顧南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何方遠就知道借酒澆愁愁更愁,心裏憋悶,平常酒量再大,也是一喝就醉。他才不會謙虛,伸手接過支票,嗬嗬一笑:“謝了表哥,在大道至簡正需要資金之際,你的300萬是雪中送炭,大道至簡全體上下,會銘記你的好人好事。”
“表哥?何方遠,顧南什麼時候成你表哥了?”對於顧南和何方遠之間有深深的過節一事,黃海本來沒有絲毫懷疑,他在顧南的慫恿下向何方遠出手,也是因為顧南許以重利,並且會在他的事業上對他鼎力相助,卻沒想到,今天的一局,局勢一變再變,到最後,變成了顧南向何方遠遞上300萬現金支票的結局,並且……何方遠還叫顧南表哥。
這……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你還不知道嗎,黃總?表哥沒對你說?”何方遠嗬嗬一笑,有意表現他和顧南的親切,“我的未婚妻藍妺是顧南的表妹,我不叫他表哥叫他什麼?表哥對我的事業一向很支持,這不,正缺錢的時候送我300萬,他就是這樣一個雪中送炭的好人。”
“顧董……”黃海對顧南投去了質疑的目光,他真不知道顧南和何方遠還有藍妺這一層關係。
“藍妺和何方遠已經分手了,我和他沒關係。”顧南連忙解釋,萬一黃海對他的誤會越來越深,他就裏外不是人了,“你別聽他胡說八道,就憑他,藍妺會嫁他?他是什麼身份,藍妺又是什麼身份?”
“藍妺嫁不嫁我,你說了不算,藍妺說了才算,藍伯伯說了也算。”何方遠有意誘導顧南,“我剛見了藍伯伯一麵,藍伯伯說,一年後,不管我是成功還是失敗,藍妺都會嫁給我。表哥,你說上次藍妺的電話怎麼會是一個外國人接到,而且他還自稱是藍妺的男友?我一直想不明白,後來想明白了,肯定是藍妺換號碼了,對不對?”
顧南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再加上現在談話的節奏已經完全被何方遠掌握,他亂了陣腳,慌亂之中說出了真相:“你怎麼知道藍妺換了號碼?”
何方遠會心地笑了:“藍妺告訴我說,她不要的號碼你要了,然後你讓一個外國人假裝她的男友,故意挑撥我和她的關係……”
“你……”顧南一下站了起來,“你全知道了?不可能,藍妺原來的號碼扔了,我是撿來的,她不可能知道我拿她扔掉的號碼做了什麼……”
話沒說完,顧南才知道上了何方遠的當,被何方遠詐出了真相,他惱羞成怒:“何方遠,你真無恥。”
“我無恥?你故意離間我和藍妺的關係,你就不無恥了?”何方遠冷冷一笑,“告訴你顧南,不管你怎麼費盡心機,你這個表哥是當定了。我早晚會娶了藍妺,哈哈,到時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今天的事情再提起來,肯定就是一段佳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