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剛說出個“會”字,已被虎頭一把拽住回頭便走,王二一個蹌踉險些沒被他拉翻在地,扯動身上傷口,直痛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羅通慌忙喝住虎頭,把王二分開,道:“這廝是個混人,公子莫怪。”
他一上來那吆三喝四的模樣,王二已猜到這家夥有點愣,倒是沒想到這愣小子力氣這麼大,當下忍著痛道:“不妨事,不妨事。”又問道:“這騎馬是怎麼回事?”
羅通還沒來得及說,虎頭倒囔開了,“個個都有馬騎,偏我虎頭沒有。”
王二甚是奇怪,轉眼去看羅通。
羅通笑道:“這廝力氣甚大,身子又重,隻要一上了馬,便死死夾住,馬兒吃痛自然撂蹄,日子一長,這營中百餘匹馬沒有不怕他的,一見他靠近,當場便跑。他不怪自己亂使力氣,反說馬兒欺負他,便時時來纏我教他方法。”
王二大樂,也忘記身上疼痛了,習慣性地開始冒壞水了,當下對虎頭道,“你真的想騎馬?”
虎頭連忙點頭,一臉期待之色。
王二道:“我教你個法子,保證管用。”
虎頭大喜,把熟銅棍“咣當”往地上一扔,翻身趴下,衝王二磕頭道:“當真管用,我叫你做師傅。”說完一咕嚕爬起身,瞪著王二,“要是不管用,哼哼!”手上做了個擰腦袋的動作。差點沒把王二給唬得,暗道這混小子不會是動不動就擰人腦袋玩吧?
這次可捅上馬蜂窩了,無奈牛皮已經吹出去了,王二硬著頭皮道:“你上馬之前得先把馬鞍去掉,保證你練上幾天就可成功。”
虎頭這回倒聰明得緊,急道:“大家夥都用馬鞍,怎的我就不能用?”
王二嚴肅道:“他們怎麼能和你比?不用馬鞍方顯得你的手段。”
虎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道理,又思這營中兄弟哪能和我虎頭相比,也就羅通勉強和我差不多,這家夥看來是個厲害人物,一眼就看出我虎頭比人強,怪不得羅通在他麵前那麼聽話,以後可得小心點,別惹了他,一個不好,被他擰了腦袋豈不糟糕。
羅通不知道王二打的什麼主意,道:“這營中戰馬見了他就怕,根本就不敢讓他近身。”一旦被虎頭沾上了,便似冤鬼纏身般,自己可是深受其苦。羅通好意提醒王二,暗示他還是趁早打消念頭,別來攪這混水,免得自找苦吃。
王二不以為然道:“不妨,把我的馬給他就是了。”
羅通在一旁搖頭苦笑,你的馬倒是看他眼生,可用不了半天便是一樣了。再說了,沒鞍馬怎麼能騎?好在虎頭皮粗肉糙,也摔不壞他,便由得王二去說了,好歹自己也能趁機得個清閑。
王二卻是有他的主意,心想解了馬鞍,看這混小子怎麼騎,摔他個七、八次,等他知道疼了,自然沒了興致。
虎頭哪裏知曉他的詭計,聽到王二肯把馬給他,樂得差點沒抱上去親兩口,屁顛屁顛地轉頭就跑,不一會又轉了回來,原來是高興過頭忘了撿他那根寶貝棍子。
拖著熟銅棍“咣咣咣”竄下去,轉眼又倒回來了,大聲道:“你還沒告訴我馬在哪兒呢!”
王二與羅通相視一眼,仰天大笑,樂得過頭了,牽動傷口,又是一陣“哎呦”聲,這才讓羅通指點他去取馬。
羅通幫虎頭解了馬鞍,任由他去胡鬧,怕王二被風吹得太久影響傷勢,送他返回營帳,正要告辭而出,卻有巡山之人來報,言三三兩兩有些陌生人進山,看模樣多半是官家的探子。
王二不免緊張起來,羅通卻無甚慌張,隻是頜首示意報信之人下去。
頻兒還未醒轉,倘若此是官兵殺來,要走都走不了。
這廝第一念頭便是準備逃跑,根本就沒去想羅通這一班人。
羅通見他神情焦急,隻道他是擔心大家安危,卻沒想這位爺暫時還隻是考慮自己幾個人的事,忙出言安其心,“公子勿憂,這秦嶺綿延數百裏,豈是隨隨便便就可找到的。”
王二對此顯然沒那麼有信心,“隨便找不到,仔細些便被發現了,何況這兒又是高地,軍營旗幟甚是顯眼,稍一靠近便不難察覺。”
羅通笑道:“此處雖高,卻是峽穀之中,想要進到此處,大是不易,須得經由一條暗洞方可入內,其餘地方再無通路,那洞口頗為隱蔽,便是當地樵夫也大多不知。”
王二奇道:“暗洞?我來時怎麼沒注意到?”
羅通道:“公子來時,天未大明,加之公子當時已是昏昏欲睡,沒注意到亦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