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櫻花稚子接到消息後,著實是吃了一驚,心下不禁對王二大是佩服起來。
城中餘糧果然如王二所想,根本沒有原先估算的那麼多,別說半年,估計阿倍能維持這個月就不錯了。
不過,要說那阿倍引田比邏夫也確實是夠狡猾的,囤糧之處外表看似塞得滿滿的,內中卻大部分架空。若不是有疑心在先,誰能想到他玩這一招,正因如此,才導致櫻花稚子情報失準。
在短暫的得意之後,王二反倒有些擔心了。
俗話說,手中有糧心裏不慌,阿倍真要龜縮在城內,王二自然樂得圍而不攻,大家互不相幹。可照眼下這情況來看,阿倍少不得要尋機拚個魚死網破,萬一來個什麼偷營劫寨之類的,免不了要殃及自己這條魚了。
雖說此乃大軍當中,看來卻是最不安全的了!
王二琢磨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對櫻花稚子道:“若是讓你再送我回城,可有辦法?”
櫻花稚子大驚,“公子怎能以身試險呀,有什麼吩咐,盡管讓稚子去辦好了。”
這話除了客氣,便隻能證明她確實是太不了解王二了。
王二大義凜然道:“蘇我將軍既然將此重任交於我手,我自當盡心盡力!”轉而婉言道:“你不用多作擔心,隻需安全送我入城即可。”
城內有櫻花部姐妹,就肯定有隱蔽場所,何況,至少到目前為止,阿倍並不知曉自己與蘇我臣下之間的事,真要那麼不好彩,頂多也就是回到從前狀態,何來的什麼危險!
櫻花稚子見他態度堅決,隻得回道:“要進去倒是不難,營外有暗道可直通城內。”言罷禁不住抿嘴笑了笑。
王二登時明白過來,“如此說來,先前便是由那地道將我拖到此處的了?”
櫻花稚子仍是笑而不語。
王二一擺手,“行了,這就動身罷~”
櫻花稚子應了聲“嗨”,又道:“咱們該去和中康將軍說一聲吧?”
王二點點頭,使櫻花稚子與中康說過,徑直踏步出營。
櫻花稚子前頭引路,轉過一片山野,眼前竟是三三兩兩荒蕪亂墳。櫻花稚子停在一快半殘石碑之前,探手去往碑後一按,“咯吱吱”墳頭由中間劈開,露出黑乎乎一個洞口來,斜斜向下好似通向陰曹地府一般。
饒是心中已知,望著眼前詭異景象,王二仍是有些毛骨聳然。
“如此隱蔽之地亦放心讓我知曉?就不怕我~嘿嘿~”許是為發出點聲音給四周添點生氣罷,王二有意無意地說道。
櫻花稚子瞧了瞧他,嘴角抽動了一下,卻隻是笑笑沒甚言語。
一瞥之中,王二分明感覺到隱隱的一股殺氣自笑意中掠過,忙掩飾著問道:“既然有此地道,為何不利用它直接分兵入城?”
很快,王二就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提得有多麼蠢了——初始還能勉強直身而入,漸漸的,身形隨著洞壁收窄而不得不佝倦,至了深處,便幾乎是要匍匐前行了。
洞內已是伸手不見五指,呼吸亦漸漸不那麼順暢了,王二不由得生起一陣莫名心悸,若不是櫻花稚子在前頭故意時不時發出點聲響,以衝淡黑暗中壓抑著的恐懼,王二幾欲退身而返。
再次看到光明時,不覺有了幾許再世為人的感覺了。
接下來的幾天,王二隻推身乏精神不佳,當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唯一的事情,便是千方百計與櫻花稚子拉攏關係,而且進展相當順利,已經可以連抱帶揉隨便占便宜了。
這日子過得倒也自在,隻是每每動手動腳摸到興致時,櫻花稚子總是有意無意地去提眼下戰局,顯然是在暗示著什麼,沒的令王二大為掃興。
看來櫻花稚子眼下能乖乖地躺進懷中,與其說是自己口舌之利心思之功,倒不如說她是得了蘇我臣下授意,才由得自己肆意上下其手。
這樣一想,王二不免覺得索然無味,就好比自以為是偷到一個甜棗,得意洋洋吃得正香,卻突然發現那不過是賣棗人故意使的手段,讓你嚐嚐甜頭而已,可不是毫無刺激了麼?
櫻花稚子顯然並不是單純在陪王二胡鬧,時時刻刻都有新的消息反饋而來。近幾天,連續接到營中探報,言阿倍一反常態,竟然使騎兵出城駐守,與中康大營遙遙相望,不分晝夜騷擾攻擊,多有巡邏小隊遭其獵殺,中康將軍一怒之下,再次揮軍攻城,卻是未收其功,反被阿倍騎兵以速度優勢,趁著營內空虛奇襲突擊,著實是被燒毀了不少戰資。
王二聞之,暗笑中康沉不住氣,堪堪正中了阿雲比羅夫的詭計。
櫻花稚子見他隱有嘲笑神色,不禁有些著急,“中康將軍損兵折將,公子可得盡快想個應對之策才是呀!”
王二左臂環抱嬌軀,右指纏繞著她鬢間發縷,調笑道:“辦法自然是有,我若解了中康煩憂,你準備拿什麼來報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