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幽黑的瞳孔忽然縮了一下，指甲更是用力的掐進了肉裏。
然後他察覺到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
程煜緩緩的轉過頭，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子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正往這邊走來。
她的皮膚白皙，神若秋水，特別是那雙明媚的雙眼更是靈動漂亮，像是一顆水晶，可是那雙眼睛裏卻帶著與同齡人不符的沉靜，仿佛對所有都不顧一切的薄涼。
她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雪紡裙，包裹著她纖瘦的身體，領子上繡著一個用紅絲帶係上的小巧紅色蝴蝶結，顯得精致可愛。
女子緩緩走來，黑發白衣，形成極致的美感，像是緩緩的從一幅墨畫中走出一般。
嘴唇輕揚起一絲弧度的模樣，更是像極了多年來一直存在程煜腦海裏不曾抹去的那張臉。
程煜看著她的臉久久不曾回過神，腦海中的那張臉與逐漸逼近的這張臉慢慢的重合。
幾秒後，他原本僵硬的身體緩緩的放鬆，程煜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顧染啊……
“染染，過來。”顧哲軒說。
顧染來到程煜身旁，朝他笑著，“你好。”
程煜蹙了蹙眉…
你好？
程煜沒多想，以為隻是顧染懂禮貌，他回了一句：“你好。”
然後顧染大大方方的坐在程煜身旁的沙發上，沒有一絲拘謹。
顧聞指了指程煜，看著顧染說道：“染染，這是你程叔叔的兒子，程煜。”
“阿煜，這是我女兒，顧染。”
“嗯。”兩人齊聲說。
靜了幾秒，程煜聽到顧染的聲音再次響起：“爸，我怎麼以前好像沒見過他？”
程煜放在腿上的雙手猛的緊緊握成拳。
顧聞說：“他去了國外幾年，你小時候他也就來過幾次你也都在學校，肯定沒見過。”
程煜覺得自己好像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滿腦子都是她剛剛那句“我怎麼以前好像沒見過他。”
“好像沒見過他。”
“沒見過他。”
沒見過…
沒見過…
程煜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曾經溫暖過他的那個女孩竟然不記得他了，可是他還像個傻子一樣整天想著那個善良的女孩…
可是他明明告訴過她自己的名字了，怎麼能忘呢？
怎麼可以忘記！
程煜的眼裏滑過一絲傷痛，他閉上眼，再睜開眼時眼底卻又是一片幽深。
程煜咽了一口唾液，聲音平靜的說：“我也…不認識你。”
顧哲軒爽朗的笑著說：“以後不就認識了。”然後他深歎了一口氣，抿著嘴搖了搖頭：“哎，你看你們的性子都那麼老實。”
染染從小就老實，不愛說話，阿煜更是話少得很，就算認識也認識不到哪去。
兩人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兒，顧染抬起頭看著顧聞說道：“爸，我等會出去找工作。”
顧聞悶聲說：“周日應該都會休息吧。”就算你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
顧染舔了舔下唇，“差不多能。”
程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你要實習了？”
顧染一怔，“對。”
程煜問：“學的什麼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