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躲在旁邊暗暗觀察,隻聽一個狼妖悄悄對另一個說:“現在來的人一天比一天少了,我看再過一段日子就接不來人了。你想有來無回,誰還敢來?”
“別擔心,兩個大王都撈得差不多了,那些金子銀子都堆滿屋了。冰凍的那些肉食也夠大王享用的了。到頭來就怕我們這些小嘍囉什麼也得不到。瞎操心的命!”
盼七聽到冰凍的肉食,一下子想到了那些埋在雪下的死人,不由得心一顫。壞了,就怕老婆婆的兒子和媳婦也遭遇了不測。
兄妹倆悄聲商量一下: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盼七留在這裏,繼續觀察一下情況。河幹則到別處看看那兩個大王到底是什麼來頭。
盼七現出真身,跪在了隊伍的末尾,手裏拿了一個假錢袋。
過了一會兒,一個狼妖叫道:“不對,不對,怎麼好像多了一個人。”
“你害眼了吧?怎麼可能?”另一個向他翻了個白眼說。
“今天接來的是七十七人,現在怎麼七十八了呢?”
“我來查一遍。”
“一、二、三……”快查到盼七的時候,盼七隱身了。
後查數的那個狠狠打了那個說多了一個人的狼妖一巴掌,罵道:“你在你娘肚子裏就吃虧了吧?這麼大的人了,還不識數。”
河幹繞到後麵的內殿,窗子透出柔和的深紅色的燈光,和前麵莊嚴肅穆的大殿的氣氛完全不同。
河幹從門縫裏閃了進去。裏麵的情景羞得他掉頭就走,剛走兩步又想到:他們是作惡多端的妖怪,怕他作甚。
隻見床上依偎著一男一女,男的把女的緊緊地摟在懷裏,閉目親吻著女人的額頭,發絲,嘴裏喃喃有聲,二人看是熱戀繾綣中的一對戀人。女的一身白衣,纖塵不染,肌膚勝雪,晶瑩剔透。真是花容月貌堪比月中嫦娥,身形嫋娜似淩波仙子。可令人奇怪的是,女人竟然是被一根粗粗的鐵鏈鎖在床上的。男的也眉清目秀,舉止有度,身上散發了一種書生氣。
河幹仔細一看,這二人身上倒沒有什麼妖氣,不由得有些奇怪。
隻聽女的說:“這個時間你怎麼能過來?被他發現了怎麼辦?”
“放心吧,他和郎世安到外麵風流快活了,估計今天不會回來了?”
男人竟然落下淚來,恨恨的抱怨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看你受這個苦,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多想和你找個世外桃源過一輩子。哪怕像農夫那樣每天幹粗賤的農活,每天流一身臭汗,我也願意。不知道我們今生今世還有沒有這一天?”
女人點點頭,神思恍惚地說:“世外桃源?這裏是世外,但不是桃園,是世外魔窟。我的雙手上沾的都是凡人的鮮血,等我死了以後我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哈哈……你快逃走吧,不要讓我拖累你了……”女人悲上心頭,止不住又哭又笑。
“別哭了,凝碧!我幫你砸碎鐵鏈,我們逃走吧,我們不要再替他做這些事了。”
“逃走,我何嚐不想,但是我的兩個孩子都在他手上,他會殺了兩個孩子的。”
男人氣憤地說:“他就是抓住了你這個弱點,才有恃無恐的威脅你。那也是他的孩子,我不信他就真能殺了她們。”
沒等女人回答,男人又一下子泄了氣,自問自答道:“確實,他是個畜生都不如的仙渣,他什麼都能幹得出來。”
“我的兩個孩子生來就夠可憐的了,我不想讓她們這麼早就見識人世間的險惡,我要保護她們……我要保護她們……”女人攥著拳頭喃喃道。
女人的心裏在滴血。
河幹不明白,這兩個人明明不是妖怪,又會是何許人也?
這兩個人的身世還得從天上的仙係,仙譜說起。
各位有所不知,其實天上的等級製度分明,有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這樣的至尊王者,有陸天王這樣的顯赫門閥,也有太白金星、托塔天王這樣的天庭重臣,還有千裏眼、順風耳,風伯、雨師這樣的稍有名氣的大仙,但是更多的是一些籍籍無名的卑仙,他們都像人間的小老百姓一樣,雖然衣食無憂,但是永遠不會有什麼出頭之日,能看到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都是一種奢望。
這個被鐵鏈鎖住的女子叫凝碧。她的爹娘是天上的道潔神。說明白一點就是天上的清潔工。屬於那種大仙走過都需要畢恭畢敬低頭肅立的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