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岩不用回頭也猜到了是白胡子。他趕緊問:“怎麼沒看到盼七小姐?她去哪兒了?”
“你們怎麼都問盼七那丫頭?她捉妖去了。”白胡子一把抓住龍岩的手臂指著站在不遠處的釵頭鳳說:“你看那位姑娘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龍岩問。
“漂不漂亮?”白胡子繼續問。
“漂亮。行了吧?你要鼓搗什麼?”
“把她說給你當媳婦怎麼樣?你不是和你那個表妹退親了不是?”白胡子得意的說。
“白胡子你別瞎胡鬧,好不好?河幹盼七去捉妖,你在這兒歌舞升平,你就一點兒不擔心他們?”龍岩有些著急地說。
白胡子翻了個白眼,嘟囔道:“他們倆本領高強,有什麼可擔心的。我老人家在這兒好心替你做媒,你倒數落起我的不是來了。我老白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不就是看上盼七那丫頭了嘛。可惜呀,郎有意,女無心呀。剃頭挑子一頭熱啊。人家心裏根本沒裝下你。”白胡子讓龍岩搶白了一番,就不管不顧的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龍岩琢磨琢磨他的話,心裏很不是滋味。反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胡子冷笑一聲回答:“什麼意思?這可是你逼著我說的。”
“是我逼著你說的,請你把話說清楚。”龍岩固執的追問。眼睛能殺人。
“盼七那丫頭心裏沒有你。她可能喜歡別人。”白胡子逞一時之氣,沒想到這話會深深的傷害龍岩。
“誰?”龍岩厲聲問道。
“你這個人就愛刨根問底,不說你以為我老人家騙你。告訴你吧——就是八仙中的韓湘子。”
一聽這話,龍岩如五雷轟頂般,呆立不動。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酸兒,苦兒,甜兒,鹹兒,辣兒,一齊湧上心頭。心中如萬馬奔騰,臉上卻愈發的平靜慘白。
白胡子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有些後悔,他猜到龍岩喜歡盼七,但是沒想到他用情如此之深。他擔心地推推龍岩,有些尷尬的找補道:“小泥鰍,我說著玩呢。你也別太在意……”
龍岩也不知是生誰的氣,“忽”的一下飛身離去,飛了很遠,他才停了下來。在那兒癡癡呆呆想:自己到底要去哪兒?有一種不甘心讓他想馬上找到盼七問個明白。
於是在暗黑的夜裏,他像迷途的鳥兒一樣飛來飛去尋找河幹盼七的影子。
在一座黑魆魆的大山的上方,他看到山穀中有東西閃閃發光。於是他降落下來,來到發光的地方仔細一看,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繼而心如刀割般的痛——那閃閃發光的東西竟然是河幹盼七的兵器——豹靈槍和霹靂環母。
龍岩心想:壞了,他們肯定出事了。他心中的怨氣一下子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擔心恐懼。在心裏暗暗祈求上天保佑河幹盼七二人平安,哪怕盼七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他,他也不敢有任何怨氣了。隻要盼七活著,讓他在這個世上有一個可想,可念,可恨,可怨之人,他就對上天感恩戴德了。她活著,他會感受到生命的意義;她死去,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就在龍岩撿到河幹盼七兵器的時候,紅毛怪和綠毛怪變化了一番來到了牡丹園。混雜在一群公子哥裏麵,儼然也成了一對富貴人家的風流少爺。他們幾次想對金童玉女下手,隻因為那些牡丹姑娘眾星捧月般圍著白胡子和白眉毛,他們沒找到機會。
龍岩又返回了牡丹園,他分開人群,把金童玉女揪到外麵,紅著眼睛對他們吼道:“你們隻知道玩,河幹盼七出事了,你們知道嗎?”說著他拿出河幹盼七的兵器,對他們說,他在山穀中撿到的。
白胡子和白眉毛看到兵器也嚇了一跳,他們麵麵相覷,也異常擔心。
陸八郎在遠處冷眼看著他們幾個神色有異,忙湊過來,問發生了什麼事。一聽說河幹盼七出事了,唬得他一下子抽出自己的鐵扇子“呼哧,呼哧”狠扇起來,麵色越發冷峻。他在心裏暗暗恨道:如果盼七小姐出了事,看小爺怎麼收拾你們!
正在幾人商量如何尋找兄妹倆時,河幹盼七緊趕慢趕趕了回來。他們先是坐著破馬車,後來有一隻鳥落在馬車上歇息,河幹趁機抓住了鳥腿,盼七又抓住哥哥的手,這樣他們才被鳥送了回來。
兄妹倆看到金童玉女安然無恙非常高興,趕緊向他們跑來。不料陸八郎的扇子扇出的風‘忽的’一下子又把他們吹遠,幸虧兄妹倆緊緊抓住了一棵牡丹花枝,才停了下來。盼七大喊:“白胡子,白眉毛,我們在這兒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