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官,汪某的家世雖然稱不上鍾鳴鼎食的大富大貴之家,可也衣食無憂。祖宗留下些家業,再加上小人自幼學習經商,對於經營之道也頗有些自己的領悟,因此各地的生意一直都紅紅火火,也算得上財源廣進。小人在生意上得心應手,可是家事方麵卻煩憂不斷,讓小人焦頭爛額。小人年輕時共娶了兩房妻妾,長房有一子,長子取名遠之,娶妻袁氏。二房育有兩子,分別取名敬之,愛之。兩人也先後娶妻李氏和賈氏。本來家裏妻敬子賢,算是和美,可天有不測風雲,一年前愛妻去世,沒過幾個月小人的大兒子遠之莫名病故。一個月前大兒子的遺孀袁氏沒有因由的投河自盡。長房遭受滅頂之災,小人痛徹心扉。更不順心的事接踵而來。家裏無緣無故開始鬧鬼,兩個小兒子經常感覺有鬼魂在他們房外遊蕩,晚上夢到有惡鬼來取他們的性命,兩個小兒媳妖魔纏身,整日瘋瘋癲癲,胡言亂語。四人受到驚嚇,如今都臥病在床。這一個月來小人找了許多巫醫神佛來家裏施法,驅鬼降魔,卻沒見任何改變。反而兒子兒媳的病情更加嚴重了。眼看汪某就要家破人亡了,所以請二位一定幫幫小人。”
“您想讓我們怎樣幫你?”盼七問。
“二位藝高人膽大,到小人的家裏看看到底有沒有鬼。如果有鬼,請二位作法把這個鬼驅走,還我們汪家一個太平。”汪掌櫃說。
河幹盼七微微一笑,河幹說:“如果能幫掌櫃的解除煩憂,我們願意一試。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汪掌櫃一聽,樂得眉開眼笑,說:“好,好,就知道二位是俠肝義膽之人。不忙,不忙,汪某先回去準備一下,現在旭日初升,陽氣正旺,鬼魂不會出沒,等午後小人專門派人派轎來接二位。”
“來個引路的就可以了,轎子就不必了。”盼七回答。
“什麼都依二位的,二位打鬥了一夜,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到了夜裏好能有精神頭,替我家降妖除魔。”汪掌櫃充滿希望的說。
午後河幹盼七在一位仆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集福鎮。汪府是集福鎮上的名門望族,富甲一方。
兄妹倆站在汪府高大的門樓前往裏一看,著實嚇了一跳,汪掌櫃驅鬼的陣勢擺的也太大了:院子左邊有一百名道士手拿拂塵,口中念念有詞,右邊一百名和尚手敲木魚,誦經超度。中間的香案上,擺著豬牛羊等祭品,香爐裏三柱高香縹緲著縷縷青煙。各種形狀的紙符橫七豎八的貼滿了整個府宅,給人一種緊張壓抑透不過來氣的感覺。
汪掌櫃隆重的迎接河幹盼七,河幹低聲說:“汪掌櫃你這場擺的也太大了吧,即使有鬼,鬼也嚇得不敢來了。”
汪掌櫃一怔,振振有詞回答:“做道場就是要儀式莊重,陽氣一定要壓倒陰氣,二位法師不要在意這些,你們隻管負責夜間捉鬼就行。”
聽了這話,盼七心裏想笑,心想:我們什麼時候又成了法師了?
這時一名小廝急三忙四地跑來報告說:“老爺,大少奶奶的爹娘,帶著一群人來了。那群人手裏還拿著家夥。”
汪掌櫃眉頭一皺,一絲擔憂浮上麵頰。但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向門口走去,迎麵碰上了那群人。
他的親家公一身官員的打扮,滿麵怒容。親家母身體肥胖,用手帕不住的抹著眼淚。後麵一群人凶神惡煞,大概是汪掌櫃親家府上的家丁。汪掌櫃拱手施禮道:“家門不幸,有勞親家公親家母千裏迢迢奔來,快請裏麵休息。”
他的親家公鼻子哼了一聲,說:“盧某外省任職不過兩年,我的女兒就死的不明不白,你作何解釋?還有我信上讓你報官,徹查此事,你去做了嗎?”
“親家公,請移步內宅,聽我細細給您解釋。”汪掌櫃好說歹說終於把親家請到了會客廳。
雖然汪掌櫃滿臉賠笑,但他的親家公絕不善罷甘休。親家公怒火中燒,倒背雙手走了幾步,用手指著汪掌櫃的鼻子說:“是不是你的大兒子就是我的那個女婿死了以後,你偏房的兩個小兒子和兒媳容不下我的女兒,怕我的女兒和他們平分家產,於是就設計害死了我的女兒。你遲遲不報官,就是為了袒護你的小兒子小兒媳。我猜的沒錯吧?……哼,你治家不嚴,忠奸不辨,我哪怕不要官職了,也要為我的女兒伸冤報仇。”
親家母撲上來一下子揪住汪掌櫃的衣領,哭道:“你還我的女兒來,當初真是瞎了眼了,跟你做親家。我家老爺外出赴任的時候,就該把女兒女婿一家帶走的。現在可好,女婿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可憐的女兒也落得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汪掌櫃百口莫辯,臉上的表情比哭出來還要難看。他喘了口粗氣說:“親家公親家母,小人的心裏比你們還難受。小人領你們去看看我的兩個小兒子和兒媳他們現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