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熵收了笑,目光轉而詭測,“請問,你有個失散多年的兒子嗎?”
“並沒有。”
顏鬱麵色不改地說完這一句話,但一說完後,又似乎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你有,你肯定有。”
九熵一把扯過他的衣袖,那堅定的模樣令人駭然。
顏鬱的眸光沉了沉,他的臉上似乎又夾雜了一絲別樣的情愫。
他回頭問翎葉,“翎葉,你說說看這是怎麼一回事?”
翎葉麵露古怪之色,“他堅持說你是他的父親,他還說我是老廢物,大人你說呢?”
顏鬱不由哂笑一聲,“說你是老廢物那是真的,但前麵那句話毫無根據可言。”
九熵呆呆地看著他,這個爹不錯,笑起來自有一股傾國傾城之色。
翎葉已然委屈得不行,“大人……”
顏鬱擺擺手,“你快送他回家去,我還有事要處理。”
可翎葉哪敢上前去拖他走,這小鬼絕非善類,他要是再放出那隻黑蛾子來咬他怎麼辦?
果然,下一瞬,九熵就主動出擊,來招惹顏鬱了。
他鄭重其事地說,“顏鬱,我們打一架如何?”
他望定顏鬱的眼,而後一字一頓地說,“我若打贏了,你就和我回家,當我父親。”
顏鬱挑眉道,“如果你輸了呢?”
九熵頓時露出乖覺的笑,“那我就無償當你兒子。”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吃虧。”
顏鬱眯起眼睛,他在想,這小少爺為何對找父親這件事耿耿於懷。
他順手捏了一把九熵的臉,“告訴我,你是誰家走丟的小少爺?你的親人呢?”
九熵立刻哭喪著臉說,“你看我的腿,這是被我娘打的,她是後娘,對我很殘忍,我急需要一個爹,可以愛我,保護我,替我挨打。”
為了把這個爹帶回家,出賣子非又何妨!
顏鬱摸著下巴想,此人有點可恥了,最好笑的是他還對此習以為然。
“你去別處找吧,我不合適。”
顏鬱收回思緒,下一瞬就做出一個要把他趕走的舉動。
可他低估了九熵的固執,在某種程度上他的固執也和子非如初一轍。
九熵咬咬牙,“顏鬱,我說話算話,我今天一定要和你打一架的。”
毒蛇盤踞在他的腰際,隻一會兒就往上爬了爬,爬到了他的臉上,九熵的神色也開始變得詭譎。
翎葉拋過來他的佩劍,顏鬱接住,白衣翩然,驚鴻人間。
鳳眸裏,一絲厲光閃過。
“你雖年小,但仿佛還算有幾分本事。”
九熵的衣袖裏飛出了不少黑蛾子,他不想傷害顏鬱,因此召喚出來的毒物傷害性也最小。
翎葉忙著驅散黑蛾子。
再一晃眼,顏鬱的劍尖已經指向他的眉心,一滴血滴落了下來。
九熵膚色本就蒼白無血,如今那滴血就像給他點上了一枚朱砂痣,紅得灼灼其華。
“可惜你畢竟隻是個孩子而已,這時候還打不贏我,我等你長大的那一天。”
說完這句,顏鬱又適時地收了手。
“我還就不信了。”
九熵登時大怒,他這輩子除了對子非無計可施外,就壓根沒有遇到過這麼磨人的人。
要不是念在顏鬱有一半的可能是他老子,他早就和他拚個魚死網破了。
他把顏鬱當成老子,人家可沒把他當成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