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血冒著大雨買來了燒鵝,還沒有進屋,就衝裏麵的九熵大喊了起來,“燒鵝買來了,少爺。”
九熵不顧自己還受著傷,連鞋都沒有穿,就匆匆跑下去接過了他手邊的燒鵝。
他舔了舔嘴角,饞得像是一隻貓。
慕血正在擦拭濕漉漉的頭發,忽然就聽到九熵在對君厭生說話,“你吃不吃?”
“少爺,你在對誰說話?”
慕血一抬眼,就看見了君厭生容顏妖絕,血衣詭譎。
他的臉色一沉,立即對九熵說道,“少爺,我先出去一趟。”
九熵頭也不抬地說,“不許走太遠。”
慕血飛快地走了出去。
他必須去找子非,這形勢看起來既好,也壞,連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為好。
他更為好奇的是,小少爺是怎麼和血衣侯相識的,且兩人看起來還那麼融洽。
他明明才出去半個鍾頭都沒到,這變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他總也想不明白,就隻好去找子非解決了……
此時,九熵還在大朵快頤。
君厭生靜靜地看著他吃。
九熵怕他眼饞,於是就把燒鵝上最肥美的大腿肉,也分給了他一點。
君厭生卻沒有動,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小少爺才認識我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就對我這麼大方?”
九熵嘴裏塞滿了肉,他含糊不清地說,“回頭十倍奉還,我謝謝你。”
君厭生莫名覺得他張牙舞爪的樣子,有點像是一個人。
但是像誰呢?
對了,就是那個叫阿蓮依的女子,她每次盯人時,都像是要吃人似的凶惡。
他們是一樣的饕鬄,隻不過一個吃人,一個吃燒鵝。
雖然長相不同,可這惡魔般的行徑卻是如出一轍。
九熵抹了抹嘴角的油,對他說道,“這樣吧,一個燒鵝我也吃不小,所以另外半個賣給你,你覺得怎樣?”
君厭生搖頭道,“但我沒有錢。”
九熵撇撇嘴,“我不信。”
他眼中冒出貪婪的光,“你吃我燒鵝,還不給我錢,那就賣身給我。”
“我麼,你似乎買不起……”
君厭生難得莞爾。
他笑起來的樣子,猶如冰湖上,旋開一朵烈血似的花。
濃豔而清涼。
九熵不依不饒地說,“我把我的名字告訴了你,你也必須告訴我你的名字。”
他道,“我的表字叫做,弦卿。”
九熵聽到個“弦”字,下意識地聯想到了琴弦,然後他就問,“那請問,你會彈琴嗎?”
君厭生的瞳孔猛然一縮,似乎想起了很恐怖的回憶。
他那雙血紅的眼睛裏,血色不斷地翻湧。
九熵一時害怕,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
子非剛剛回到宅子裏,古蓮就拿著信箋,匆匆忙忙地跑到她麵前。
子非一抬頭,就見她慌張的神情,“夫人,我可算找到你了,出事了,出事了。”
子非皺眉,“怎麼了?”
古蓮喘了口粗氣,“小少爺和慕血還沒有回來,慕血讓人來送信,說他們正在柳世清的醫館裏,讓你快去。”
子非聞此,拿起地上的傘,飛也似地離開了。
到了醫館前,子非看見慕血就站在不遠處,她走上前,將失魂落魄的他喚醒,“慕血,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