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回來之後,就見古蓮麵有隱晦之色,“這麼做……不太好吧!”
蕭柒自從上次被九熵恐嚇之後,終日戰戰兢兢,在她麵前,再也不敢說一句話。
所以一直以來,隻有古蓮敢和她說上幾句話。
子非懶散地說,“是有不妥,不過而已。”
古蓮歎著氣說,“……奴婢是想,殿下這裏倒不用多說什麼,隻是公孫娘娘,該要把夫人視為眼中釘來看了。”
“公孫家,是嗎?”
子非側著頭,古怪一笑。
這樣的笑容看得二人渾身發寒。
“我知你們很害怕我,如果你們不願意跟隨我,此刻就趕緊提出來吧!”
子非掃過她們的眼睛。
她們趕緊跪下磕頭。
“我們怎敢離開夫人?是夫人給了我們衣食居所,夫人對我們有再造之恩,即便不為守主子的命令,為了報恩我們也得留下來。”
古蓮一向穩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又不該說。
子非衝她們挑眉,“那你們不就怕我嗎?”
“怕是怕,可我們會學著壓製住自己心底的害怕。”
這二人又再次向她磕頭,乞求她的不拋棄。
子非斜倚著塌,一言不發。
她口中噴吐出了一股煙霧。
那煙霧,似乎像是一縷迷霧般,纏繞住了她們的眼睛。
她們看見,她眼睛裏,流露出的某種憎恨。
“我這輩子怕了報恩二字,也怕有人對我許諾什麼……”
鳳琢說要報她的恩,然而一次又一次地欺騙她,背叛她。
譚夜對她許諾,情深不負,結果呢,反倒給了她萬劫不複。
玉麝當初說,你若是成為我的女人,我就給你要的一切,可是後來,他把她逼入了絕境中,還勾結了鳳琢,對她百般侮辱。
她終於不再相信任何一個人。
他們成就了她的心狠手辣,也成就了她這輩子的孤苦伶仃。
沒了九熵這個一不小心留下的意外,她如今就是一無所有。
所以當古蓮說這話的時候,她隻是很想大笑,她聽在耳裏很諷刺啊!
古蓮囁嚅著唇瓣,幾次想說什麼,幾次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夫人……”
子非收回思緒,很淡漠地說,“罷了,要留你們就留,要走你們就走,大門就在你們眼底,隻要你們不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你們幹什麼我都不會管。”
古蓮和蕭柒都很失望。
不是對子非失望,而是對她們自己失望。
她們都想得到她的看重。
可大概無論她們為她做了什麼,留在這女子眼中,都是一層寒冰吧!
任何人在她眼中都是無足輕重的,並不是因為她們的身份卑微,而是她無心,無情。
子非讓她們都下去。
這時慕血走了進來。
子非撐頭望他,“你回來了?”
慕血的神思下意識晃了晃。
他妄想著,那是一位妻子,對著歸家的丈夫,才能說出的話。
可是,子非不是他的妻子,她眼中沒有深情,她待他,一如陌生人。
氣息微滯。
直到子非問了第二遍,慕血才說,“我方才把小少爺哄睡下了,看見你屋子裏的燈還亮著,就趕來看看。”
“你來得正好,給我點上煙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