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厭生沒有理他,他眼中載著月光的清透,好像從無什麼能落在他眼皮子底下。
帝瑄打破了一室的死寂,“那幾件案子,你覺得如何交代?”
君厭生沉聲道,“公孫家覆滅之日,隻在明日午時,這是阿蓮依親口所說,但我不知道,她到底哪裏來的底氣?”
帝瑄反而問她,“讓公孫家覆滅到底有什麼好呢?”
君厭生冷睨他一眼,“好處就在於,可以保證你的登基之路不受任何的影響。”
公孫府一敗,到時候帝沅必死無疑,再無一人肯幫他了。
帝瑄不可置否道,“你別忘了,還有一個流放的皇子,帝澤,有他在,本王總是不能安定下來。”
君厭生道,“他畢竟犯了錯,還是多年都未歸京,憑他還決定不了什麼。”
帝瑄嚴重地說,“隻怕到時候就不止他一個人了,弦卿,父皇的心思,詭測異常,就在前不久,他還說了一句,要把帝澤召回京,那本王這些年裏,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又算得了什麼呢!”
君厭生厲聲打斷他的話,“別和我說這些,我不會站隊伍,誰當皇帝,對我而言,並不重要。”
帝瑄苦笑道,“弦卿,我以為我們是好友。”
君厭生毫不客氣地戳破了他的虛偽,“我是血衣侯,所以你才認為我是好友,萬一我不是血衣侯,你連多看我一眼,怕是都不願。”
帝瑄定定地望著他,“好,就算你不幫我,就索性不要摻和在這裏麵,連帶那個女人,你也得看住她,她是帝沅的外室,又總是惹是生非……”
君厭生再次打斷了他的話,“知道了。”
帝瑄啞然,他莫名覺得,君厭生一旦提及子非,就會沒來由地煩躁。
……
阿瑗停住了腳步。
子非長袖拂動,青蛇在她袖子裏,伺機而動。
她質問道,“黃皮子妖在哪裏?”
“你求我,我就帶你去見。”
阿瑗臉上出現了嬌媚的笑色。
“哦,你是說讓我來求你嗎?”
子非抬手,尖銳的指尖,一下刮過了她的臉,“可惜我很沒有耐心,求人更是不會。”
“給你三個數的時間考慮,是繼續耍弄我,還是帶我去找黃皮子妖。”
阿瑗躲過她嗜血的目光,驀然覺得這個曾經熟稔的女人,竟如此的陌生。
就在那怔愣之中,子非揚手給了她一耳光,“我已經說過了,我隻要達成我的目的,就能既往不咎,你總是處處為難我,那我便也要讓你嚐嚐被為難的滋味。”
阿瑗挨了她一記耳光,滿眼噴火,“阿蓮依,我料不到你那個怯懦的性子,竟會突然變得如此淩厲,難道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子非料到她會提及這件事。
阿瑗理應是巫雲岫的熟人,不但是熟人,或許還是仇人。
畢竟阿瑗看她的眼神,總是帶著一股憎恨。
子非道,“鶴丹的事情和我無關,我已經來南陵許久了,你若再提及以前的事情,觸我的黴頭,我會給你點難堪的。”
阿瑗抬起下巴,挑釁地說,“那我便要看看,當初任我耍弄的賤女人,是要怎樣給我難堪?”
子非猛然扣住了她的脖子,手掌一點點的收緊。
她眸底戾色深深,“實話說,我隻會殺人。”
阿瑗不怕死地說,“有種你真的殺了我啊!殺了我,你這輩子都回不去鶴丹了,你不是還想做蘇木查那的妃子嗎?你說他會收留一個殺人犯嗎?尤其她殺得還是自己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