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呂清流神態自若的跨入船艙。
這就是一個俠客的風度,如果收拾這麼幾十個小蟊賊,還弄得灰頭土臉,甚至有血濺到身上,那才叫丟人!
呂清流說不上殺人如麻,但是作為溈山十俠之一,幾十年來一直仗劍江湖,專打不平,確實殺人無數了。溈山派一直推崇以殺止殺,除惡務盡,認為多殺一個壞人,就等於多救了幾個好人。
幾年前,溈山十俠齊出,一夜時間,火燒黑風寨,全寨一千多土匪無一生還,震驚武林,雖然江湖上一直以來尊溈山派為武林正道,卻也有“嗜殺”的惡名。
呂清流剛進船艙,船老大便整了幾個精致炒菜,兩壺女兒紅來到包間。
船老大走南闖北幾十年,自然知道溈山派威名,尤其是溈山派十俠之一,三絕書生呂清流,更是佩服。
這次多虧了呂清流出手,解決了烏鷹幫,船老大暗自慶幸,有了溈山派出頭,烏鷹幫怎麼也找不到他溈江水寨的頭上了,這沿江幾大勢力,大家心知肚明,烏鷹幫自然不敢去找溈山派的茬,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呂清流正在欣賞這隻精致的羅盤,好像聽那道士說什麼尋寶羅盤,果然精致華貴,全身金光閃閃,中間一根指針,既不指南,也不指北,而是滴溜溜亂轉,讓見多識廣的呂清流也感到不可思議。
見船老大端來酒菜,呂清流順手把羅盤往床上一丟,接過女兒紅,猛灌了幾口。
船家放下酒菜,識趣的退了出去。
出了烏鷹幫打劫這檔子事,眾人哪裏還有興致吃飯,急急忙忙登上船,船老大也不敢多做停留,立馬拔錨起航。
本來就是順風順水,大船破浪乘風,快速往南方駛去。
晚上,大船沒有靠岸,隻是弄了一些小米粥給眾人充饑,大家都很理解,這一帶還是烏鷹幫地盤,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呂清流自斟自酌,兩壺女兒紅一直喝到晚上才喝完。
當一縷晨曦透過層層薄霧,照在大船的時候,呂清流緩緩地睜開眼睛。
江風撲麵,頓感神清氣爽,呂清流抬頭一看,不由愣住了,昨晚竟然和衣在船邊坐著睡了一宿。
忽然,床上傳來一陣聲響,隻見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喬飛宇,居然愜意的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
“飛宇,飛宇,你醒了?”呂清流激動的坐了過去,一把抱住喬飛宇。
“叔,怎麼啦?”喬飛宇奇怪的看著呂清流。
“我的小祖宗,你總算是醒了,你睡了三天三夜啊?”
“睡了這麼久?難怪,我做了個好長的夢,我夢見........”
“別夢了,先吃點東西吧。”呂清流哪裏還有心思聽他講夢,轉身對裏麵喊道:“掌櫃的,趕緊上吃的。”
叔侄二人一個心頭放下了一塊巨石,一個餓了三天三夜,兩個人整整幹掉了一大盆小米粥,十幾個饅頭這才打著飽嗝叫人撤了早餐。
喬飛宇吃飽喝足,自己走到甲板上舒展筋骨。
呂清流忽然記起尋寶羅盤的事,急忙看床上,沒有!
呂清流頓時急了,一把掀開所有的被子床單,卻哪裏還有尋寶羅盤的蹤影。
“飛宇,你看見一個羅盤嗎?”
“羅盤?什麼玩意?”
“一個金光閃閃的圓盤,很漂亮的。”
“沒有啊,我這不是剛醒來嗎?哪有什麼羅盤?”
呂清流再次把床上的東西全部搜尋了一遍,確認羅盤已經失蹤了。
這船上居然還有人敢偷自己的東西?呂清流冷哼了一聲。
喬飛宇見叔叔臉色不善,小聲念了一句:“叔,身外之物,丟了便丟了吧,說明這東西和您沒有緣分。”
呂清流一愣,這是喬飛宇說的話嗎?這是一個十歲小孩說的話嗎?
聽了這句話之後,呂清流心裏舒服了不少,望著船頭甲板上踢腿彎腰的喬飛宇,感覺竟然有些陌生。
“叔,你快看,前麵好大一座山呀,好高好高。”
呂清流聞言走出船艙,果然,遠方一片青色,直插雲霄。
溈山派南山分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