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森大叫:『怎麼這些東西又活了?』
易曉寒道:『有人用玄術幹擾我作法!』
『什麼玄術?』
『不知道,一種奇怪的能量……』
嗡嗡嗡……震動聲傳來,巨蜥開始抖動,易曉寒額頭出汗:『不好,斬三屍堅持不了多久,得另想辦法!可是,他用什麼方法破我的陣的?』
『看那裏!』
他順著皮森的手指,看到先前在地上畫出的狗血痕跡慢慢變得模糊,好像有個隱形的刷子在拭擦。
『激屍氣!』他大叫。斬三屍是他用玄術消除怪蜥的食欲,但激屍氣正好相反,是激起它們的食欲,兩種玄術能量正在怪蜥體內抗衡,可現在看來,對方明顯壓了易曉寒的斬三屍。
『怎麼辦?』皮森看到怪蜥震動越來越厲害,知道對方占了上風,很快他們就要成為怪蜥的腹中餐:『想想辦法呀!』
易曉寒努力冷靜:『我沒見過這種激屍氣,與我們東方玄門的完全不同,能量強太多了……』
幾隻怪蜥已移動起來,皮森拔槍在手,可四周到處是怪物,不知瞄哪一個好:『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孽魔多的聲音又傳來:『易先生,再拿不出辦法你就敗了,我真不想看到你失敗!』
『你他媽給我出來!』皮森憤怒地向天空亂射兩槍。又對易曉寒叫道:『想到辦法沒有呀?』
『我不知道他用的什麼玄術啊!』他大叫。
樓下觀戰的司徒南也冒出汗珠:『完了,曉寒連對方用的什麼法門都不知道,怎麼破對方的激屍氣?』
嗚哇!終於一隻怪蜥搶先站起,露出血盆大口,向二人狂撲而來,但由於剛剛恢複狀態,動作不穩,二人一閃,它跌跌撞撞從二人身邊掠過,利舌反而射中另一隻怪蜥。
『完了!』皮森爬起來:『我們真的要被吃掉了嗎?』
易曉寒看到那隻怪蜥咬中另一隻,但沒有鬆口,反而不顧對方是自己同伴也狂咬起來,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有辦法了!』
皮森驚喜大叫:『你想到怎麼破他的激屍氣了?』
他搖頭:『相反,我要幫他一把!』
他一咬手指,在手掌繪出一個血色的方塊,抓起一把符紙像蓋章一樣一個上麵印個血手印,漫天撒出:『撤陣!』
符紙正好落在斬三屍陣中央,他衝上去用腳擦去中央五角形的尖角,紅光一閃,所有巨蜥高聲大叫,同時活動起來。
『曉寒你瘋了!』司徒南不顧他聽不見,急得大叫。
『他幹什麼?』歐陽婷緊張問道。
『他撤了斬三屍陣,在反斬三屍!』
反斬三屍,顧名思義,與斬三屍相反,不是消除欲望,而是激起欲望,這也是東方最典型的激屍氣使用方法,布陣成功,陣中之物欲望會成倍增長,幾達不可竭止的地步。易曉寒這一舉動簡直是自尋死路,他自毀陣法,使怪蜥食欲大盛,那怪蜥不是要更加瘋狂地進攻嗎?
絲絲和螳螂正在想辦法衝上去救他們,可看到這一幕,絲絲拉住螳螂:『不必了,易曉寒想到辦法了。』
『怎麼可能,他分明在自殺!』螳螂也頗為不解。
然而怪事發生了,所有的怪蜥忽然互相瘋狂噬咬起來,好像自己的同伴有深仇大恨,一聲大廳內尖叫四起,血肉橫飛,怪蜥揮舞利舌,刺殺同類,然後撲上去大咬大嚼,食其肉吸其血。
『龍涎絲!』易曉寒手掌一攤,五條血絲飛出纏在天花板的一根橫梁上,他拉起皮森飛身而上,險險避過一隻剛撲過來的怪蜥,兩人翻上橫梁,下麵是一片怪蜥撕殺的海洋。雖然隻要哪隻怪蜥一蹦就能咬到他們,可就是沒一隻顧得上去攻擊他們,全忙著自相殘殺。
司徒南目瞪口呆,絲絲在他身後笑道:『司徒叔叔,現在該明白為什麼他要自毀陣法了吧!』
司徒南恍然大悟:『高!實在是高!』
『它們怎麼……』皮森也甚為不解,易曉寒笑道:『物極必返!』
是的,物極必返,這就是怪蜥自相殘殺的原因,它們本來就是食欲旺盛的怪物,見到活物就要吃,但在一般狀態下還不會殘食自己同類,但是,剛才孽魔多用古怪的玄術激起他們的食欲以克製易曉寒的斬三屍,易曉寒一撤陣,怪蜥原本的食欲與後來玄術引起的食欲累積起來,幾倍增長,再加上他又用反斬三屍為它們再激起一層食欲,幾層疊加,以致怪蜥餓得發狂,眼都紅了,不管是不是同類,吃了再說,這並不是說它們不會攻擊易曉寒,而是太餓了,隻撿最近的活物吃,上百隻怪蜥擠得大廳裏密密麻麻,兩人飛上橫梁,離它們稍遠,它們當然先撿旁邊近一點的同類吃。
他這一手相當高明,既然不知對方法門,就利用怪蜥的生理特點把本來用於殺敵的食欲變成自殘的手段,物極必返,的確如此。
這一場同類相食當真是驚心動魄,怪蜥彼此撕咬攻擊,窮凶極惡,撕殺激起的鱗片與殘肢四處飛舞,連高處的兩人也濺了一身腥臭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