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開始一場簡單的交易,發展到今天關乎數百萬性命的美國之行,命運不可捉摸的軌跡就像這神秘的溫泉,隻要深潛到底部,才發現看似簡單的表麵隱藏著深不見底的秘密。
2039年5月7日,28隻手表同時指向9點15分15秒,站在“虎賁號”頂部的易曉寒看看入口處的克拉克,輕輕點點頭。
克拉克拉下一個閘門,轟隆巨響,第二室入口處的合金大門關閉,處於第二室深海入口的另一扇水下大門也關閉,28位即將開始神秘活岩之旅的勇士徹底與世隔絕,即將開始真正的旅程。
大門關閉的瞬間,所有照明設備同時開啟,金光燦爛的大地閃爍象征富貴與權力的色彩,灰色的洞壁與金黃的地麵交相輝映,頂蓬在點點金光的反射下,變得星星點點,如同萬千星辰。
“水壓正常、氣溫正常、底表溫差35度,無暗流與底流,可以啟航。”在虎賁號的控製室,道格拉斯麵對儀表,打出勝利的手勢。
克拉克沿著虎賁號上麵的照明燈指示,飛快奔上船體,與易曉寒一打手:“船長,下命令吧。”
易曉寒跳進船長室,上麵的頂蓋關閉,通過潛望鏡望向漆黑的水底,他高聲下令:“開燈!變形!啟航!”
嗚嗚……虎賁號木製的上部份開始變形,桅杆倒伏,船倉移位,船體變得有如一隻鯨魚,隨著易曉寒一聲深潛令下,向溫泉底部沉去。
“50米!”虎賁號一到水下,八盞大燈將水底照得一片通明,同時黃金第二室所有燈光全部熄滅,金燦燦的洞室立即隱入一片黑暗。
虎賁號水麵部變形收攏後僅長30米,但底部深潛體長達88米,上萬台最先進的現代設備載著體表一艘古舊輪船,木製桅杆緊貼著光電潛望鏡,聲呐集陣外圍繞著兩個小木倉,有點滑稽又頗有象征意味,這場戰爭,已延續千年。
指揮控製室中,克拉克不解地對易曉寒道:“讓潛艇背這麼個怪東西下來,實在是吃力不討好,多花幾億元就為讓它背這麼個無聊的玩意,不明白林皇先生在想什麼。”
“這東西可不是隻是用於裝飾。”易曉寒道:“你很快會看到它的用途。”
“據說當初亞洲鳳凰1000型豪華潛艇也才耗資6億美元,這幾十億美元的東西還有些什麼?武器嗎?”
“除了那枚核彈和一些少數派和雷霆小組的自帶武器外,沒有魚雷,沒有火炮,也沒有水下炸彈,其餘的錢全都用來改進通訊裝置。”
克拉克明白了:“上次怪物圍攻惡魔島時通訊設備失靈的原因已經查出來了?”
“要感謝道格拉斯先生。”易曉寒在電腦上敲了敲,出現一個聲波曲線圖,克拉克道:“原來是磁暴!”
“沒錯,這下麵水流溫差本來就大,地底人可以人為地製造濃霧和風暴,形成激光輻射流,使有線設備也出現失靈,這同百慕達三角區的情形有些相似,高明之處在於,這種磁暴可以選擇範圍,所有晶體在高頻聲波中損壞,地底人的科技水平的確是相當了不起。”
“那幾十億美元全部用於改進通訊係統的晶體設備,真是大手筆呀!”
兩人正在交談,忽然傳來控製室的通訊:“易先生,我們已靠近第三室入口。”
兩人飛速來到指揮室,正在操作潛艇的是少數派中靈蛇、青鳥以及白狼和鱷魚,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在接受核潛艇駕駛的訓練,現在,開始大派用場。
通過潛望鏡,易曉寒看到燈光照射的水底前方,活像腸子一樣的隧道前方出現一個入口,寬度正好容他們的潛艇通過。
“您的數據非常精確。”易曉寒向克拉克讚道:“走,到會議室。”
來到會議室,林皇、司徒南、朱先兆和道格拉斯早已在等候,司徒南道:“曉寒,順利嗎?”
“還有五分鍾,我們就要進入第三室,目前沒有較大障礙。”
朱先兆打擊他:“別擔心,障礙馬上就要來了。”他掏出一張自繪的地下形貌圖,接著入口前三米的位置:“我上次就在這裏,遇到一群怪蜥的進攻,把我趕了出來,而這裏……”他指著南側洞壁對林皇道:“外麵就是你祖先的葬地--曲澗幽龍。”
林皇表情變得肅穆,易曉寒看看表:“還有三分15秒。”他對朱先兆道:“朱先生,現在,可以公布我們為什麼要黃金鋪地和湊齊28人的原因了。”
朱先兆看看好奇的司徒南,笑道:“我怕說了他們也不相信。”
司徒南不滿:“我已經為了對你們的信任花了大把鈔票,現在你還說這種話。”
朱先兆嘿嘿奸笑兩聲:“反正你有的是錢。”
司徒南要怒,易曉寒連忙道:“還是我來說吧,我們做這一切所有的原因,就是要偽造一場天裂!”
“四七之數?天裂之數?”司徒南似乎明白了:“能說詳細點嗎?”
林皇接口道:“我倒是明白了,你是想用天裂把地底人引出來。”
易曉寒點頭:“沒錯,我們已經確認了,地底人將在天裂時浮出水麵,但真正的天裂,會伴隨著地崩,活岩移位,這就是三藩市大地震的原因,所以,我們偽造一場天裂,讓地底人以為天裂提前來臨,他們一定會有所動作,隻要形跡一露,我們就可以在地震之前逮住他們。”
司徒南質疑:“可是,萬一地底人不上當怎麼辦?萬一大地震不是活岩引起的怎麼辦?萬一地底人出現我們對付不了怎麼辦?最重要的一點,我從來沒聽說過天裂之象居然可以偽造。”
朱先兆道:“你沒聽說不代表不可能。”
易曉寒道:“的確,從來沒有人偽造過天象,這是有玄門以來第一次出現人與天鬥法的局麵,說實話,能不能成功我還真沒把握。但是,上次用奇門遁甲推算活岩主人位置時,我就發現他對已有玄術非常熟悉,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所以……”
“所以要打敗這個無所不知的對手,就要創立新招數。”司徒南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對風水也是略知一二,你應該知道什麼叫‘無根無極,萬法自然’,你這樣做,是在強行改變自然規律,這似乎不太可能。”
“這不是改變自然規律,相反,這是將自然規律運用到極致。”朱先兆代為解釋:“你們應當聽說過蝴蝶效應,如果蝴蝶拍翅膀能引起風暴,那就證明人力可以影響天象的。”
林皇也抱有懷疑:“易曉寒,我明白你一向認為人定勝天,但你也不要小看天了。”
“如果小看,我就不會要求動用百噸黃金,還有你們這些絕世強者。”
“你們就不要爭了。”朱先兆打斷他們:“其實我了解到這小子想偽造天裂時,也是覺得他太過不自量力,但事情已到這個份上,我們已經動用了一切財力,人力和智力,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接下來,就看他表演了。”
司徒南憂心忡忡:“偽造天裂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真是很擔憂,弄不好是世界末日。”
“是的,誰也不知道人工打造天裂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這的確是引出地底人最快的方法,我支持易曉寒。”林皇望向他:“連老天爺你都敢欺騙,朱先兆說得對,這的確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騙局。”
這時林鐵男推門進來,向林皇道:“我們已接近曲澗幽龍,可以登岸了。”
“登岸?”克拉克問:“我們在水底,登什麼岸?”
朱先兆道:“如果沒有岸,我當初怎麼能來到這裏呢?”
幾人出了會議室,通過潛望鏡看到周圍水底形態,白狼在儀器上一邊操作一邊道:“已確認‘澗’的所在,位置130、126。”
水底探照燈強燈掃過水底,這清淨的地底深淵連一隻魚也沒有,隻能看到兩側黑乎乎的岩石,克拉克湧起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我怎麼老覺得我們在一個怪物的肚子裏似的?”
“開始倒計時。”白狼按下電鈕:“9、8、7……”
克拉克問:“計時什麼?”
易曉寒指指頭頂的水麵:“你馬上會看到。”
“3、2、1、0,時間到。”
嘩啦巨響,所有人感到潛艇一震,整個隧道的水開始下沉,克拉克驚道:“天哪,這水向哪流呀?這明明是個封閉式洞底!”
“真的封閉嗎?現在我們的小玩意就要大顯身手了。”
眾人在屏幕上看到,隨著水流退出,南麵洞壁現在一個個直徑兩米的圓洞,每隔五米排列,通過透視圖可以看到,就如同一根根血管四通八達,縱橫交錯。
潛艇開始上浮,露出水麵,道格拉斯檢測後道:“溫度和氣壓正常,無須防護。”
“那我們可以上去了。開動機器。”
嗚!潛艇身上背負木製船身忽然裂開,兩根巨大的鑽頭伸到其中一個洞口的邊沿,一聲令下,開始鑽洞。
“不可思議,居然用木製體來承載金剛鑽頭。”克拉克驚歎:“原來用木製船體的作用就是為了利用這水麵的浮力。”
木製船體開始與潛艇分離,鑽頭深入岩洞,在木製船體內部,是三個巨大的氣筒,此時灌入氣體,加上木船本身,浮力強達幾百噸,吱吱吱,岩壁被鑽杆撬得分崩離析,嘩啦!整個岩洞立即垮下,如同天河倒泄,隧道內的水洶湧流出,洞頂空出四十多米,整個潛艇浮上水麵。
“上!”眾人一一從出口爬出,遠遠看到木船已經漂到岸邊,一架自動浮橋隨著它的移動流到岸邊,位置分毫不差。
“完美的設計。”克拉克再次向道格拉斯讚歎。
在這深達數千米的地底,氣溫與壓力卻讓眾人感覺比在地表還要舒適,水麵退下後,露出兩側齊整的岸,而前麵,出現一個巨大的弧形空間,像一張巨大的嘴張開,即使探照燈也照不到它喉嚨底部。
易曉寒當先沿浮橋踏上岸,身後是雷霆小組成員,接著是美樹和克拉克等人,少數派成員最後出來,絲絲是倒數第二個,剛一踏上浮橋,她發現林皇悄然來到她身後。
“義父……”
“算了,公主殿下,不用再叫義父了,我知道你現在心情複雜,所以我不得不防。”林皇緊跟著她,看似保護,其實是防止這個人質突生變亂。
絲絲垂下頭:“我寧願你們都錯了。”
“我也很希望有你這麼個女兒,真的很可惜。”林皇抓住她的手臂:“如果我能順利報仇,我答應你,不會為難你。”
絲絲怒道:“你甚至不知道你仇人是誰。”
“快了。”林皇推了她一下:“希望你配合。”
在岸上,易曉寒與朱先兆搶先到了被撬開的洞口邊沿,隻聽到嘩嘩水響,這洞口下方,居然是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大水飛流直下,直到底部,也不知道有多深,但從聲音上聽來,在這裏居然聽不到水流落地的聲音,想必至少有數百米以上。
“曲澗幽龍!”朱先兆讚歎:“如果我當時看到了它,也許都不舍得出來了。”
“你會霸占它嗎?”易曉寒笑問。
“也許。”朱先兆露出捉狹的表情。
易曉寒掏出羅盤,撥動指針,直視前方:“在對麵!”探照燈打向對岸,隔岸相望,前方是一個圓形的石洞,隱約可以見到一座墳墓。
少數派成員舉起幾把弩槍,嗖嗖嗖!幾道飛索射過深淵,鉤槍釘在對麵岸壁。白狼用力扯扯繩索,確認結實後,對易曉寒作了個請的手勢。
易曉寒深吸一口氣,抓住繩索上的滑行把手,呼啦一聲,從深不見底的懸崖上滑了過去,歐陽婷不禁嚇得心髒一停,這要是掉下去,可連骨頭渣都摔沒有了。
易曉寒過去後,所有人開始一個個滑向對岸,在這深淵上麵,如同出現一個個空中飛人。
麻煩的是歐陽婷,司徒南和道格拉斯,歐陽婷被林皇抱著滑過去,半空嚇得哇哇大叫,本來毫不畏懼的林皇反而被她叫聲嚇到了,胖胖的司徒南更是叫人心驚膽戰,生怕這繩索會禁不起他的體重要斷掉。道格拉斯抓著把手,結結巴巴:“我不是特種兵,也不是雜技演員,我還有恐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