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要說下去,忽然嘩啦一聲,頭頂傳來一聲碰撞聲,一架戰鬥機撞在一道鐵軌上,原來陳誌剛衝出來後,也被眼前的景像驚得一呆,可戰鬥機在這密如蛛網的軌道中穿行,又豈容得絲毫分心,旁邊又不像絲絲一樣有孽魔多出聲示警,當下撞在一條軌道上,飛機化成火球,在緊急情況下,他彈跳逃生,在半空中打開降落傘,可是這裏的軌道實在太密了,視野又不開闊,快落到地麵時降落傘掛在一支鐵軌上。
“陳誌剛!”易曉寒遠遠看到他掛在半空中手腳亂舞,讓絲絲拔高直升機,用龍涎絲把他拖了進來,不料剛一拖進,半空又是一聲巨響,跟蹤而來的司徒來的飛行器也撞上了,司徒來的飛行器駕駛員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歐陽婷,她的技術同陳誌剛比起來更是天差地遠,不撞倒是奇怪了。
好在少數派成員個個身懷絕技,在間不容發間跳艙逃命,林皇與林鐵男一左一右架著司徒南從天而降,單手掛在了鐵軌上,歐陽婷被雙子星搶了出來,可剛一落到鐵軌,一架列車呼嘯而來,雙子星顧不得歐陽婷了,揮舞在與巨蜥搏鬥時斷裂的鏈條分別甩出,掛住不遠處另一條鐵軌蕩了開來,歐陽婷嚇得尖叫一聲,從上麵跳了下來,直向數百米高的地麵墜下。
“婷婷!”易曉寒大叫一聲,甩出龍涎絲,可是離得太遠,龍涎絲伸展到了極限,拉了個空,林皇與林鐵男搶上去,也沒抓到,眼看這一墜下去,歐陽婷就要粉身碎骨了。
“婷婷!”司徒南和易曉寒同時慘叫,千鈞一發,一道白影一閃,歐陽婷被從一個通道口衝出的白衣人抱在懷中,輕飄飄落了地。驚險萬分,所有人都驚出一身冷汗。
直升機落了地,其他人也或爬或跳,從上麵落了地,這裏,正是兵馬俑的旁邊,眾人向歐陽婷圍過來,司徒南抱住女兒:“嚇死我了!真不該讓你來,寶貝,你沒事吧?”
“我沒事……”歐陽婷驚魂未定。司徒南轉向那白衣人:“謝謝你,請問你是……”
那白衣人抬起頭來,是一張蒼老的臉,道道皺紋如刀刻斧鑿,眼睛幾乎眯成一道縫,看不到眼神,給人極端神秘的感覺。
其他人不認得,但絲絲看到在他手指上,帶著一枚巨大的三蛇戒指,她大吃一驚:“你……你就是白宮中……”她眼前又浮現那一片濤濤血海。
林皇第一個反應過來:“他!他就是活岩主人?絕對權力的主人?”
眾人呼啦一聲,同時退開一個大圈,這時,還在海麵上試圖靠近金門橋的巨蜥忽然受到什麼感召,長嘯一聲,舒展身軀,反向洞口方向爬去,軍隊還以為自己的進攻讓巨蜥嚇怕了,天空和地麵一片歡呼。
隻有克拉克和郭處長沒有笑容:“地下世界一定發生了什麼。”兩人急忙找來一架飛機,跟著巨蜥追去。
而在金門橋上還在布陣的皮森、朱嘯天、朱浩然等人也看到巨蜥不平常的動向,皮森叫道:“老易一定幹了什麼,把這怪物引走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朱嘯天與朱浩然也放下手頭工作:“我們也得去。”
小惠與美琳、碧瑤道:“我們也去!”
“不行,難保這怪物不會回頭,你們繼續在這布陣,我們去看個究竟。”
“小心點呀!”小惠知道攔不住皮森,隻好看著三人狂奔而去。
地下世界,少數派成員同時拔出武器,林皇更是一聲虎吼,攔在那老人的麵前:“你就是我的仇人!你終於露麵了!”
老人淡淡一笑:“好無禮,見了我居然不叫大人。”
林皇冷笑:“我可不在乎你有什麼絕對權力。”
老人大笑:“你以為我擺絕對權力的架子,我這樣說,是因為你的祖先,都叫我大人。”
他掀開白袍,露出一身奇特的古代服飾,再舉起手中一塊令牌,上麵一個古體字:秦!
易曉寒大叫:“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你就是尉繚!你就是尉繚!”
所有人一片嘩然,誰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老人苦笑著望向易曉寒:“小子,你和朱先兆這一老一少,可把我害苦了!”
無法形容眾人的驚駭,這個傳說中最早發現美洲的人,尋找活岩的冒險家,秦始皇的特使,今天,活生生地站在麵前,他就活岩的主人,受活岩的福蔭,存活了三千年的不死之人。林皇身體晃了晃,差點跌倒在地。
尉繚走到孽魔多麵前:“辛苦了,你活著我很高興,可你太大意了。”
孽魔多向尉繚鞠了一躬:“我沒想到朱先兆那麼厲害,還好,他沒能打中我的要害。”
尉繚斜了易曉寒一眼:“他就更厲害了,偽造天裂,虧他想得出。”
孽魔多道:“不過,也是歪打正著,如果不是他,我們至今沒有發現神聖之匙的蹤跡。”兩人同時望向絲絲。
絲絲被兩人看得莫名其妙,結結巴巴道:“我……我……”
“是的,尊敬的公主殿下,你就是神聖之匙!”
她愣住了,易曉寒腦中靈光一閃,低聲吟道:“神聖之匙,永遠躺在黑暗,等待再次身著上帝武裝的勇士,喚醒它!”
尉繚微笑,轉向林鐵男:“你就是上帝武裝。”
林鐵男也愣了,尉繚再轉向易曉寒:“不必說,你就是那名勇士。”
林皇大吼一聲:“夠了!我不信這些天方夜談,再不把真相說個明白,我就……”
“你就怎麼樣?”尉繚怒道:“都是我當年一念之仁,留下林氏一脈你們這些禍害,這兩千前來,你們林氏家族給我們帶來多少麻煩,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決定任何人的生死嗎?”
林皇還要發怒,林鐵男在後麵按住父親的肩膀,問尉繚:“請您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要的是真相。”
尉繚道:“真相!真相就是,林碌這個可恥的叛徒,活活毀了一個偉大的民族!”
“什麼……”林皇拳頭一捏,但司徒南勸道:“老林,聽下去。”
“跟我來吧!”尉繚帶著眾人徑直走向兵馬俑附近,在那靠近長城的東南角,有一個懸崖,俯身下望,是個巨大的深潭,當眾人低頭下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下麵的潭中,是數不盡的小型怪蜥,數量隻怕有數萬之多,密密麻麻地擠在潭中,在水中載沉載浮。
易曉寒遠遠看到岸邊有些花花綠綠的東西,他沿著小徑跑上幾步,再發現是許多破爛的衣裳,造型獨特,但伸手一抓,立即腐爛,想必是時日久遠,已經爛掉了。衣裳上還有些飾物,全是青銅製品,但也是觸手即潰,看來也是年久月深,已經爛到底了,但還是從外表可以判斷出,這是古武士鎧甲。
“秦朝兵甲!”看到這些衣甲,再看兵馬俑上石兵身上的衣飾,所有人都認了出來,絲絲道:“沒錯,拉德蘇先生發現的兵馬俑和怪魚都是從這裏來的。”順著她的手指,眾人看到遠處的水麵冒著白氣,這裏就是地下溫泉的源頭。
易曉寒腦中靈光一閃,以往發生所有事情的片段都在腦海中銜接起來,整件事的線索變得越來越清晰明朗,他回想起司徒南的日記,朱先兆的五馬分屍陣,那攻島的巨蜥……
“啊!啊!”他像一個孩子似地歡叫起來:“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他望向孽魔多那蜥蜴的頭顱,顫聲對他叫道:“你不是地底人,你是阿繡,那隻貓,那隻日記中的貓!”
所有人目瞪口呆,孽魔多渾身一震,這個動作顯然說明易曉寒說對了,一邊的司徒南長歎一聲,笑道:“我早就提醒過你,這小子很聰明。”
“司徒南!”林皇麵色變得分外難看,司徒南這句話分明已經表示,他對這一切早就知根知底。
孽魔多對林皇道:“我想,你不會忘記當年在天鷹集團那場屠殺,很遺憾騙了你,我還活著,救我的人,正是這位活岩主人——尉繚!”
“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林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正的地底人呢?”
“全在下麵了。”孽魔多指向水潭中蠕動的怪蜥:“曾經在地球創造了偉大文明的瑪雅人,現在,因為權利的欲望,全都變成這樣的怪物。”說到這裏他苦笑:“而我,也遲早要變成那樣,這就是獲得絕對權力的代價。”
他轉向易曉寒:“隻是我不明白,你怎麼猜到我就是阿繡?”
“其實我早該猜到。”易曉寒眼神帶著深深的遺憾:“霸王卸甲智穴的主人,怎麼可能死那麼早,就算是風水穴移位,也應當有殘留效應才對。那本日記根本就是故意寫來迷惑人的,我真傻,居然忽略了這麼大的破綻,不然,我那時就該猜到,司徒南才是真正的主使者。”
司徒南與孽魔多麵麵相覷:“我們也很大意,居然在日記裏留下這麼大的破綻。”
“這就是朱先兆能突破岩壁進入第二室的原因,果然薑是老的辣,他留意到了,所以,他猜到了司徒南所謂的迷茫,痛苦,同他的交流,根本隻是作戲。”易曉寒深為欽佩地道:“其目的隻是試探他是不是一個真正的,本著純潔美好意願的風水大師。”
“可惜,他讓我們失望了,也許他本人對權力興趣不大,但他忘不了自己兩個兒子,在絲絲家中,同他的交流我想你看出來了,他窮盡一生,都是要塑造兩個強悍的後代,可惜,在教育子女方麵,他實在太忽略,你也看到朱嘯天的為人,還有拉德蘇,雖然沒作什麼壞事,但陰謀氣息十足,所以,他沒有資格掌握活岩。”司徒南上前一步:“再申明一件事,那些從前請來的,所謂的風水大師,我沒殺他們,隻是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消失一段時間。”
“這一切一切都隻有一個目的,我們要尋找到真正有資格掌握活岩的人。”尉繚說話了,他雙眼閃動著光芒,上前扶住易曉寒的肩:“你將會是活岩的新主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不知所措,林皇更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雖然還沒明白所有的事情,但他終於知道,自己早在人家算計中。
尉繚轉向林皇:“我想,你最關心的是你的祖先當年到底幹了些什麼。”
“當年我們奉始皇大帝之命,遠涉重陽,曆盡磨難,終於找了這塊神奇的石頭,這塊可以高山大海都俯首稱臣的石頭,在冒險途中,你的祖先林碌,的確居功至偉,有他幫助,我們的船隊無數次化險為夷,但是,我沒想到,連生死都能看作平常事的他,卻沒能經得起權力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