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是嚴冬,也是達魯在西月家迎來的第一個冬天,沒有星城那潮濕的寒冷。
白天的陽光還是很好,達魯站在花園中,今天是他的星期天--在經過三個多月沒日沒夜惡補後達魯終於從西斯那裏爭取到每個星期一個休息日。這是達魯的第二個休息天,人真是一種很奇妙的動物,在夜以繼日的學習生活總是讓他叫苦不迭,而在這樣的一個陽光明媚的悠閑上午他卻覺得有點無聊,一個人也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麼好,除了西斯和路特他和其他人都不熟。西月家的花園中總是有著常開的鮮花,木槿已經開始謝了,而粉紅的梅花卻漸漸盛開。
“小野種,誰允許你站在這裏?”長廊處走來的是梅麗姑姑的兒子南刊吊兒朗當的走過來,臉上帶著厭惡的表情。
達魯轉頭想要離開花園,他不想和他爭執,在他心裏他在這裏還是低他們一等的;南刊攔住達魯,臉上帶著戲弄的笑說:“走什麼啊,我們兄弟好好親熱親熱是不是?也難得見一麵!”走廊處又出現三個同齡的少年,都是西月家的旁係,一向以直係的南刊馬首是瞻。
“對不起,我要失陪了。”達魯盡量用客氣的語氣說。
“小野種,你說走就走啊?”南刊不屑的笑著說:“要是你大聲的叫一聲‘我是小野種’我就讓你過去。”
達魯默默的饒向另一邊通向餐廳的走廊,三個同齡的小孩子飛快的把那邊的走廊封鎖起來,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找達魯的碴。
達魯站在那裏緊握著拳頭,臉漲的通紅,卻是不敢反駁一句。
“哎喲,小野種看樣子還想動手啊。”南刊說著衝上去對著達魯劈頭一個巴掌,似乎料定了達魯不敢還手。果然,達魯隻是低著頭說:“我可以走了嗎?”
“你快說你是小野種。”南刊得意的哈哈大笑。達魯突然抬起了頭了說:“我不是小野種。”
南刊勃然大怒的招呼另外三個少年上來把達魯按倒在地上拳打腳踢,達魯默默的閉上眼睛任憑他們打,在他的記憶中這樣的場麵並不奇怪。“小野種,不要以為你來了就能得到點什麼。打死你”南刊四人越打越來勁。
“住手住手。”路特經過聽見響動跑過來阻止,隨之而來的還有南刊的媽媽梅麗:“南刊,怎麼回事啊?”沒等路特說話梅麗已經搶著說話。
“達魯說我是沒有爸爸的孩子。我氣不過就打他”南刊說著不著邊際的謊話,而十八歲的他最清楚他母親的死穴就是老公的死,也最恨任何人拿這個說。
果然,梅麗沒有二話衝上去把剛剛爬起來的達魯又是兩個巴掌,達魯隻是站在那裏默默的承受著,不為自己做任何的辯護和求援。“路特,你看看這個小野種,以為有西斯撐腰越來越不得了了,到現在還沒有一點悔意。”達魯的沉默助長了梅麗和南刊的氣焰。
“夫人啊,還是弄清楚怎麼回事好一點。”路特看不下去的勸解道。
“還有什麼好弄清楚的,難道不相信我兒子的話去相信這個小野種嗎?”梅麗的臉氣的在抽筋。
最後在梅麗的指使下,達魯被仆人關到了廚房後麵的雜物房裏麵,整個過程中達魯沒有辯解過一句話,隻是低著頭用力的沉默。
在黑暗的空間中,達魯終於流下了屈辱的眼淚,從未有過的屈辱感,自己幾乎已經以為能夠融入這個家族中,但是最後還是被無情的扇了幾個巴掌。強烈的自卑感不斷衝擊著自己脆弱的內心,好不容易建立出來的些許自信被殘酷的現實粉碎,仆人們粗魯的把自己踢進這個黑暗的小房間,絲毫沒有把自己當作家主的兒子。是呀,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小混混,何必把自己當作鳳凰一樣呢,繞了一圈回來自己還是那個過街老鼠一樣的小混混,或許從來沒有存在過任何的希望,但是為什麼想到父親西斯那嘉許的眼光會那麼的心痛呢?
達魯在這樣絕望心痛的情緒中不斷的徘徊著,透過小黑屋的窗能看到外麵的夜已很深了,或許西斯根本沒有知道自己被關在這裏,知道了也沒什麼,自己在他的眼裏或許隻是可有可無的。月亮是猙獰的,風聲是譏諷的笑聲。
突然從窗外透出一個腦袋,聽聲音也是差不多年紀的少女,她驚訝的看著屋裏模糊的黑影說:“你就是達魯西月吧,西斯大人的兒子?”
達魯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看著她,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臉部輪廓,紮著馬尾。“我叫嘉希,是廚房魯巴的女兒,你的事情我知道的,還真是可憐,西斯大人的兒子竟然被人關在這裏。”她露出同情的語氣,覺得達魯沒有說話意思的她繼續說:“其實你也算幸運了,像我的話要是那樣肯定會被打死的,不要告訴我你在哭哦,這麼大還哭就不像話了。像西斯大人這種英雄的兒子怎麼能哭呢?你在哭嗎?”嘉希的話似乎特別的多,喋喋不休沒有停,但是她又怎麼能明白達魯此刻的心情呢?等了等她繼續說道:“西斯大人看來還不知道這個事,對了,你沒吃東西吧,我去拿點東西你吃哦,等一下。”“不用”達魯的語氣十分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