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雲城天已經完全的亮了,偶爾有些早起的小販來回走動著,整個雲城安靜的像沉睡的嬰孩一樣;看來城中並沒有因為郊外劇烈的大爆炸而引起騷動,人們還是安詳的在床上各自醞釀著自己的夢,達魯心裏稍微放了一點心。達魯漫步在街道上,天微亮時特有的濕冷露水打濕了達魯的外衣,卻別添了一種靜謐的氣氛。
睡覺已經是來不及了,達魯隻能苦笑著強打精神來應付一天,他找來了清晨值班的羅迪,吩咐他去清理一下郊外的爆炸現場,看著羅迪疑惑的眼睛,達魯隻是叮囑他不要說出去並別問原因。羅迪還是去照辦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達魯心頭有些寬慰,也隻有這個看上去粗獷醜陋的男子是自己在雲城軍界唯一能信任的人。
達魯早早的來到議會,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卻無法入睡,他忘不了剛才發生的血腥殺戮,這和在聖日宴會上的屠殺不同,這次屠殺方隻有一個人,真實的刺激他的神經。為那群黑衣人的勇敢無畏的效忠感到欽佩,也為邪鬼的強大感到震撼,為費尼克斯的殘忍和不擇手段感到憤怒,同時也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悲傷。
思緒神遊了半晌,達魯睜開眼睛開始草擬昨天晚上郊外所發生的一切,預備上報費尼克斯,知道一切都是來自他的授意,但是報告還是要寫,以撇清自己同邪鬼的關係;事實的確是什麼關係都沒有,不過在費尼克斯眼裏可不是這麼想的吧;至於邪鬼為什麼會出現在雲城,這個相信費尼克斯知道的比自己清楚,聖城的情報機關的效率真是高哦。達魯邊想邊提起筆來寫起了報告。
天界聖城,塔爾半夜求見費尼克斯,向他彙報雲城最新傳來的消息:“陛下,聖騎士團兩個大隊被邪鬼全滅,但是值得欣慰的是,“滅世”擊中了沒有防備的邪鬼。”
“邪鬼的屍體呢?有沒有見到?還有西斯的兒子呢?”費尼克斯微微的睜開眼睛問。
“因為害怕劇烈的爆炸引起雲城騷亂而暴露我們的人的身份,而且“滅世”也需要及時維護,所以斯科菲爾德指揮官選擇了立即撤退。”塔爾麵有難色的回答:“至於西斯的兒子,這個就不是很清楚了。”
“邪鬼應該是沒死。”費尼克斯長長的舒了口氣說出自己的結論,至於達魯在場純粹隻是一個意外吧。
“把雲仃帶到這裏來見我吧。還有三天後安排我和地獄界和人界的代表會麵。”費尼克斯示意道。
“雲仃,這麼多年來了你還不肯屈服嗎?但是想不到你會勾結修羅界,這實在讓我心痛。”費尼克斯臉上的皺紋因為雲仃的到來而全部舒展開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雲仃淡淡的說,來之前她已經能夠預料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了。
費尼克斯臉上的殺氣一閃而過,他還是用自己盡量平和的口氣對雲仃說:“我對你怎麼樣你明白吧,為什麼就不能追隨在我的左右啊,這麼多年我以為你總有一天會想通,但是你反而變本加厲了。西斯的死我也很難過,他是天界最優秀的騎士。雲仃,這次我把你召回來就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
“費尼克斯,收起你虛偽的那套吧,在你心中所有人隻是你的工具隻是你達到目的的階梯。你讓我覺得惡心,也隻有西斯這個傻瓜才會為你盡忠。”雲仃怒斥著費尼克斯,眼中充滿著仇恨。
“雲仃,我的寬容和仁慈是有限度的。而且西斯已經死了啊!”費尼克斯拍案而起,臉色卻很蒼白。
“有些人死了卻好象一直活在我心中,而我雖然活著卻已經生無可戀。殺吧,殺了我吧,就像十一年前你為了得到我設計殺了我的父母那樣。我也想去見見西斯了,我怕他會孤單,我很想他。”雲仃麵對死亡卻出奇的安靜,等待著費尼克斯的爆發。
費尼克斯氣的站了起來,他的臉色在白與紅之間變化著,最後他頹然坐下,無力的說:“來人,把她押送“水月”中看管。”
“水月”是天界王宮中專門用來軟禁重要犯人而用的特殊房間,因為外麵加了“水月”結界而得名。‘水月’結界,扭曲出一個空間,在該空間中沒有時間的流逝,沒有方向,從內部是無法打開結界,有著如此美麗名字的結界其實是一種最殘酷的監禁。
雲仃沒有反抗,也沒有什麼反抗的意誌,任由守衛“水月”的兩個聖祭祀放入了結界中,她聽說過這種結界,沒有方向感沒有時間感是這個結界的特點。雲仃看著結界中扭曲的空間坐了下來,閉上眼睛她似乎又看見了 西斯那溫暖的笑容。自從親眼目睹西斯死在自己眼前後雲仃天天閉上眼睛就能看見西斯在對她笑,但是卻從來不曾說什麼。這究竟算不算噩夢,雲仃不知道,但是卻極其的折磨著她已經很脆弱的靈魂。
“西斯,你這個傻瓜,為了你我留在了天界效忠醜陋的費尼克斯,但是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說死就死,一直都說是負責任的騎士,但是對我你什麼時候有過一絲牽掛呢?”雲仃的聲音逐漸哽咽起來,碎碎的念著這個自己也不知道愛了多少年的男子。她以為自己可以忘記這個男子或者選擇恨他,但是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哭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