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最後的建築物,西哈魯的視野豁然開朗起來,整個荒野在雪中被映出聖潔的白色,卻在中央處有著極其醒目的紅色;西哈魯的頭腦刹那開始疼起來,雪中的血跡,給予自己的震撼似乎是那麼的大,似乎又很熟悉的感覺;西哈魯強忍著昏眩感循著血跡看去。
“就在那裏站住吧,如果你不想死的話。”聲音是佇立在雪地中的紅發少女所發出,她披著雪白的披風背對著西哈魯,滿頭紅發垂直披了下來,很是刺目;她的腳邊是發出求救聲音的人,這個人西哈魯認識,是軍部負責軍事策劃的傑森,他躺在那裏,原本紅潤的臉色此刻卻蒼白無比,貼著雪地,口中依稀冒出的白氣說明他還活著。
暗殺,西哈魯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兩個字,傑森如果死了對將軍的打擊一定很大,他是將軍最信任的人之一;不能讓他死,西哈魯的腦子飛速運轉著,傑森所遇到的暗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的武技和魔法造詣相當高,高到沒有人能夠悄無聲息的接近乃至暗殺他,而這個紅發少女卻做到了,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紅發少女的武技或魔法水平很高,自己不會是她的對手吧,而自己要是立刻離開的話傑森就是死定了,進退兩難中西哈魯下定了主意。
“這裏離軍部很近,隻要我大叫一定會招來大量軍隊!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我放任你離開,你不殺他,怎麼樣?”自己的話似乎很幼稚,西哈魯卻還是鼓著勇氣說著,聲音顫抖卻鎮定。
“看見自己不該看見的已經是死罪,既然你不珍惜我給予的寬恕那你陪他一起去吧。”說話間少女的飛快的揮手割斷了傑森的喉嚨,血花混合在雪花飛灑半空,西哈魯想要大叫,身體卻完全來不及反應,在零點幾秒後,少女的正麵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這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的,西哈魯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沒有救的上傑森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他的嘴角劃出一絲苦笑。
自己將死在這個年慶日,屍體將被大雪所覆蓋,最令自己難過的莫過於嘉希還在家中做好可口的飯菜等待自己回去,自己卻永遠回不去了;片刻間西哈魯的思緒聯想到了許多,但是意想中的致命一擊卻還是沒有到來。
西哈魯睜開眼睛,眼前所見令自己頭腦一片空白,其實並不是太過不可思議的畫麵,西哈魯卻還是失神了,紅發少女很美,她的手成刃狀,看的出割畫的軌跡是自己的咽喉,卻不知道為什麼靜止在半空沒有襲來;雪落在她的手上融化了,卻又再次的堆積起來。
少女的臉龐雖然美,卻不是自己失神的原因,要說原因的話自己也說不清楚,很奇怪的一種感覺,像是體內某中聲音在主使著自己一樣;紅發少女的樣子更是奇怪,她的臉部露出極其驚訝的表情,帶著不可思議的意味,她的眼眶卻慢慢的紅了起來,兩行眼淚無聲息的流淌下來。
西哈魯想要跑,想要遠離這個殺人的魔鬼,卻指揮不了身體,相反潛意識似乎還想要接近;兩人就這樣默默的對峙著,一個無言流淚,一個神魂出竅,空曠的荒野中站著這樣奇怪的兩個人,大雪慢慢覆蓋了他們的身體,為他們送上新年的祝福。
“為什麼?為什麼你能這樣,為什麼?”少女說話了,連續三個為什麼配合著她淒涼的語氣營造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西哈魯的意識終於恢複過來,他也終於能控製自己的身體,沒有去思考少女的問話,卻是轉身大步的向著街道跑去,恐懼控製了他的行為,他此刻隻想要快點離開這個染血的荒野,離開這個殺人惡魔。
少女沒有追趕,隻是呆呆的立在原地,看著西哈魯遠的隻剩下藍色長發的光點時她喃喃道:“明明知道不是他,為什麼我還是下不了手,為什麼我會有那種熟悉的感覺。”聲音中帶著恍然若失的淒楚。
西哈魯回到家是下午三點的光景,適才在荒野發生的一切讓他在街道的雪中佇立了一個小時才慢慢的平複了心情,有些自責有些害怕,但這並不是造成他失魂落魄的原因,在將近一年的內戰中,自己見過戰友死在自己麵前已經不止一次,早已經習慣這種感覺的自己卻對適才傑森的死表現出那麼強烈的感覺,不,應該說是自己對適才的紅發少女表現出強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