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來首次回到家,西哈魯感動到幾乎要昏厥,他努力的控製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知道是體力透支的表現;“老公你回來了啊,廚房有飯菜,沒吃飯的話我去熱熱。”嘉希的聲音帶著隱約的顫抖,她的身影迅速出現在西哈魯麵前。
看著眼前嬌豔如花的妻子,西哈魯拂去臉上分不清雨水還是淚滴的珠子輕道:“沒有下一次了。”再多的抱歉也彌補不了什麼,重要的是給出一個將來的承諾,西哈魯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回來就好。”嘉希笑吟吟的說,臉上搜尋不到一絲的埋怨,即使在光線極差的環境下,西哈魯還是清晰的看到妻子那燦爛的笑意。
洗澡,吃飯,接著相擁而眠,西哈魯就這樣迎來了新的一天。
他決定還是要去見將軍,於情於理都應該;嘉希沒有勸阻什麼,理解的為他後背的傷口換上藥並準備好全新的軍裝,目送著西哈魯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天氣很差,陰沉的濕氣滲透進人的骨髓,西哈魯蹣跚著步子走到軍部大樓前,原本這個早上這個時間應該是戒備森嚴的軍部此刻卻隻有象征性的兩個守衛在值勤,看到西哈魯的到來兩個守衛並沒有多少驚訝,帶著崇敬的目光依照行過軍禮後道:“將軍在辦公室等著大人您。”
早知道自己的進城已經落入軍部的監視,西哈魯淡然一笑獨自上了三樓,輕輕敲過門後響起的是基斯低沉的聲音:“請進。”
基斯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窗前背對著西哈魯,由於光線不足隻能看到他的輪廓,明明是百戰百勝的帝國軍神,此時他的背影卻給西哈魯一種蕭索的感情;進來前西哈魯曾經設想過自己看到將軍會有什麼樣的感情,此刻實地相處在發現自己還是那麼的崇敬這位軍神。
“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西哈魯。”基斯轉過了頭,原本深邃的眼球中布滿疲累的血絲,他轉過身體走向沙發邊,用眼光示意西哈魯坐過去。
“是的,我回來了,將軍。”西哈魯有些感傷的回答,他因失血而蒼白的臉色劃過一陣紅潤,突然他筆直的挺立著向基斯鄭重的行了一個軍禮,這個軍禮包含了多少感情,相信隻有兩個當事人才能體會。
辦公室中氣氛凝滯在那裏,基斯看向西哈魯的眼神複雜難明,有愧疚,有喜悅,有感慨,還有有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千般情緒化為一言:“對不起。”基斯緩緩的彎下了腰,朝著西哈魯鞠了一躬。
“也許將軍真的有對不起我的地方,但是起碼將軍對的起整個王都信任您的子民們,最後您還是實現了對他們的承諾。”西哈魯的心頭一陣刺痛,在這片刻間,他完全的理解了基斯,對他再沒有一絲的不滿;自從他昨天踏進王都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基斯的選擇是正確的。
基斯慘然一笑,這是從來沒有過的表情,戰爭勝利了,身為帝國支柱的軍神卻不是想象中的集萬千榮譽於一身,反而帶著說不出的蒼涼,西哈魯不明白基斯為何會有這樣反常的情緒;“西哈魯副軍長聽命,從今天開始你轉調為後勤部的監督人,命令從即日起生效,書麵文件不久後我會頒布下去的。”基斯淡淡的履行了事前對於西哈魯的承諾。
“將軍。”西哈魯動容的脫口叫道,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從十二歲起就跟隨著將軍征戰;後勤部的監督是一份閑職,名義上是高等的軍官。卻可以說是一半脫離了軍人的天賦,想到這裏西哈魯確實的感到了一種不舍,舍不得離開自己追隨多年的將軍,舍不得脫下自己穿著多年的軍裝。
“這可是一份肥缺啊,你好好做吧,嗬嗬。”基斯難得的開起了玩笑,他的眼睛投向窗外陰沉的天空,言不由衷的笑了起來。
莫名的傷感開始擴散著這個空間中,西哈魯張了張口想再說點,醞釀良久卻還是未能吐出一個字來,他可以不為自己考慮,可以再做一次敢死隊,卻不能再不為嘉希考慮,這個叫做男人的責任吧。
“這個給你,做個紀念吧。”基斯從漆黑的軍裝口袋中掏出一條星形項鏈,光澤成色有些暗啞,卻流動著異常的光彩,叫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極其貴重的物品;西哈魯笑著搖了搖頭,推卻道:“將軍你上次送給嘉希的禮物已經夠貴重了,這次的禮物我實在不敢再收了。”西哈魯勉強讓自己的臉上綻放出笑容,卻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苦澀,這就是所說的強顏歡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