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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9月29日淩晨。
雨過放晴,天氣清冷。路旁的樹木、山野小草和殘留的的穀子、糜子、蕎麥在秋風中瑟瑟作響,奏出一曲山鄉特有的中秋小調。
陝甘支隊陸續拔寨起營,向通渭城進發。擔任前衛的一大隊人馬於天亮前已經出發,在他們前麵還有方連長帶的先鋒連。
緊接著******隨三總隊一起出發,周恩來、秦邦憲、張聞天、王稼祥、劉少奇、彭德懷、鄧發。鄧小平、謝覺哉、林伯渠、董必武、李德等同誌隨其後,都陸續出發了。
部隊情緒十分高漲,士氣飽滿,一路翻山越嶺,過溝跨澗,所向披靡。
******自然更為高興,他騎著一匹高頭大白馬,同警衛員說說笑笑,當翻過一道梁,一輪紅日從東方山頭上蓬勃而出,撒向山川大地一片光明……
駐紮在合道村的三縱隊第四大隊將要列隊出發,隻聽村道裏呼喊:“連長,我要跟部隊走,我也要到前線去!”大家回頭看時,隻見一位農民漢子推著一輛木推車向他們追來,當追到跟前,大隊長立即認出是白大媽的兒子。他上前一步對躺在木推車上的戰士說:“不是給你說好了嗎?你怎麼……”
原來將要出發時,大隊長見他身體太虛弱,不能跟著部隊走,便說服他暫留在大媽家。後麵還有四方麵軍,等身體恢複好了跟他們一塊來。可是他——
“不行,隊長,我現在就要走,我要跟你們一起走。”就在這時,白大媽也急匆匆趕來,對那位病員說:“好孩子,首長不是說好了嗎?你不能走,你這身子骨,走不得,走不得,留著媽媽會好好照顧你的。”
“不行,媽媽,我要走,我要為媽媽報仇……”他哭著嚷著。
看到情況實在不成,白大媽的兒子說:“一定要去,我就送去。”說著推著推車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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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十點多,前麵依稀又看見一座古長城遺跡自南向西北蜿蜒而去,長城遺跡旁坐落著一個村莊,問當地老鄉,村莊叫“長城灣”。恰在這時,天空忽然傳來大雁的叫聲,******舉目望去,一群大雁排著“人”字型隊伍由北向南飛來,不一會就飛到了頭頂。******情不自禁,說道:“真是堪回首不堪回首啊!”他的思路有回到了兩年前,因受左傾機會主義的錯誤指揮,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紅軍逼迫從江西瑞金實施戰略轉移以來,紅軍走過的千山萬水,所經曆的千難萬險曆曆在目,他不時轉過頭,回望走過的路程,目光越過層層山嶺,穿過巍巍岷山頂上的皚皚白雪,過湘江,走滇黔,克婁山,翻越夾金山,強渡大渡河,勇奪瀘定橋,過草地,奇襲臘子口……,******百感交集,狂喜不是一般,突然,他仰起頭,望著遼闊無垠的藍天,大聲喊道:“紅軍不怕遠征難!”此時的******如同遵義會議後的******一樣,心情極為振奮:心裏呐喊道:“同誌們,努力吧!任憑五嶺逶迤,烏蒙磅礴,金沙浪險,不都被我們征服了嗎?敵人的圍追堵截,不也一次一次化為泡影了嗎?張國燾企圖分裂中央的陰謀更不能阻止紅軍北上抗日的決心,紅軍無堅不摧的力量已經得到證明,並將繼續得到證明。”******越想心情越激動,他在回首紅軍所經過的萬水千山、所經曆的千難萬險的同時,憧憬和思考革命的未來,預料長征將走向勝利的終點,又一個詩的靈感在詩人的腦海裏左衝右撞,不斷升華,不斷燃燒,於是一首描繪長征、歌頌紅軍、展望未來的詩篇在他腹中迅速成篇。
******繼續前行,時近中午走到一道山梁,向前看去,快到山梁的盡頭處有座村莊,村子不大,大約有三十來戶吧,但村上有條小街,小街東頭有座土樓,土樓下麵是個拱形土洞,穿過土洞則進入街區。******看時,街道不長,彎彎地,頗像一個馬掌釘在山嘴上,街麵上也有幾家鋪子,看樣子這裏也是個農村集貿地,他叫警衛員小林打聽了一下,原來村子叫第三鋪。******“嗯”了一聲說:“當是曆史上的一個驛站。”正當此時,傳來一陣稀稀拉拉的槍聲。******問身邊的人,槍聲是從哪兒傳來的,三總隊政委鄧發報告說,幹部團的在一個叫黨家峴的地方圍攻一個土堡子。正說呢,有戰馬飛來報信,說:“堡子攻克了,攻得很容易,朝天放了幾聲空槍就解決了問題。經查實裏麵有少數幾個當地的大地主,其餘都是窮苦百姓。他們不明真相來的是什麼部隊,有的還誤認為來了土匪,就躲在堡子裏,幹部團的現在繳獲兩千多斤小麥,五百多斤麵粉,二百多塊白洋,四頭牛,三匹騾子,還抓到幾個地主,怎麼處置,請首長指示。”
鄧發指示道:“先仔細調查一下,然後按他們各自的情況再做處置。繳獲的東西如果不是一般窮苦老百姓的,全部收繳帶走;如果是窮苦老百姓的,物歸原主。”
“對,”******表示讚同說,“先查後辦。如果他們不是罪大惡極,就做一些工作,放他一馬,這些人可能對我們還有用。繳獲的物資可酌情。”
“是!”報信者又飛馬而去。
報信者剛走,又接到戰報:一大隊已經占領了通渭城。先鋒連拿下縣衙後,住進文廟小學堂。
******聽聞大喜過望:“這真是好戲連台,我們可以放心了。”接著他回過頭,“高興是高興,可這肚子不饒人啊。林司令可不可以下個命令,在前麵村子吃了午飯再前進?”
“主席有令,豈能不遵!”****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然後問三總參謀長張經武:“現在離通渭城還有多遠?”張經武不假思索:“還有三十多華裏。”隨即傳下命令:部隊就地休息,各夥食單位迅速預備午飯。同時問身邊的羅瑞卿說:“羅部長,主席他們的午飯怎麼安排?”
“隨便。到什麼地方說什麼話。不要驚動這裏的老鄉。”******說。
“好,隨便就隨便。”羅瑞卿答道,然後要過主席的馬,向前麵的村子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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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繼續前進。當******一行走進街道,便見街道兩邊的土牆上,到處是紅軍留下的標語。“打倒蔣介石!”“到抗日前線去!”“紅軍是窮人的隊伍,紅軍為窮人打天下!”“紅軍萬歲!”“參加紅軍,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蘇維埃政權!”……
******一邊走一邊看著街道兩旁的宣傳標語,誇讚道:“還是肖華這個少政委有心計。”
******稱肖華“少政委”,是因為他13歲時就任少共興國縣委書記。14歲(1930年3月)被調入中國工農紅軍,7月加入中國共產黨。曆任紅四軍軍委青年委員,連政治指導員、營政治教導員、團政治委員,紅軍總政治部青年部長,少共國際師政治委員。1933年夏,肖華主持全軍青年工作會議,向中央提出了在青年中擴大紅軍,創建“少共國際師”的建議。不久,在中央蘇區掀起擴紅高潮,組建起“少共國際師”,17歲的肖華被任命為師政治委員,長征中肖華任紅一軍團組織部長、二師政治委員。1935年3月21日,他指揮搶渡烏江先遣部隊,冒著風雨,勇猛果敢再渡烏江,鞏固和擴大烏江渡口陣地,使紅軍主力安全渡過了烏江。在越過大涼山時,他率先遣隊向彝民耐心宣傳黨的民族政策,協助劉伯承同彝族首領小葉丹結盟,使紅軍順利通過彝族區。在強渡大渡河戰鬥中,他帶領紅軍戰士,冒著敵人的槍林彈雨,衝入敵陣,速戰速決。
走在******身旁的周恩來馬上領悟到******要說什麼,他說:“要不是他宣傳有功,紅軍就很難順利越過大涼山。”
******接著說:“是啊,宣傳群眾是我們自到井岡山以來所創造的鬥爭藝術,也是我們手中的一種特殊武器,攻心攻城,宣傳群眾,壯大隊伍,瓦解敵人,鼓舞自己都用得著,千萬不可小看。”
沒走幾步,羅瑞卿騎著馬迎上來:“報告主席,一切都安排好了,主席請。”便在前麵帶路。
那是第三鋪街上一座比較講究的農家院落,北麵一座四檁四罄口三間大客房,炕中間放著一張炕桌,******坐定不久,周恩來、張聞天、王稼祥、林伯渠還有賀子珍也趕來了,圍坐在炕桌周圍,****坐在一條凳子上。這時從廚房裏不斷傳來一陣陣響亮的鍋碗瓢盆交響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