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你用地什麼方法,謝謝你,但下次別這樣。”阿象冷冷地站在趙雲身前,表情和艙外那熱鬧的氣氛截然相反。
烏丫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阿象,又轉頭看著趙雲,不明白其中發生了什麼,娜烏卡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般在一旁挽著她的小木馬,隻是眼睛中,在偷偷窺測著趙雲的反應。
“為什麼?結果不好麼?”趙雲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反問著,這在烏丫的印象裏從未有過。
“我隻是轉述了你的話而已,要說功,也是你的功,我想要的東西,自己會去爭取,憑借別人的能力,成為一隻提線傀儡而得來的東西,我不喜歡。”阿象有些憤懣地說著,當艙外的歡呼聲更大時,他的憤怒更為明顯。烏丫這才明白,剛剛阿象所說的話,是趙雲通過某種其他人不能理解的途徑來告訴他的。
“對不起,我需要靜一靜,在靠岸前,請呆在艙內。”阿象意識到小艙內的氣氛過於緊張,而對方畢竟是幫了自己的人,在耐下性子提醒過後,退出了小艙。
趙雲沒有在乎烏丫詢問的眼光,大大咧咧地躺在草墊上,大澤隻好將娜烏卡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又拚命往裏擠了擠,才剛剛好騰出一個人平躺的位置。
“你我都知道他遇事慌張的後果是什麼,無用之人還守著什麼行為原則。”趙雲不等烏丫提問,直接說出了為什麼要借阿象口說出那些話的原因,隻是趙雲的回答,離著烏丫印象中的那個青梅竹馬越來越遠。
“人不是都要一步步成長麼?”烏丫這不是在為阿象開托,而是她在趙雲身上看到了這樣的成長軌跡,隻是她的這種說話,換來了趙雲在地上的一聲冷笑。
“他這種人,隻會一步步讓自己陷入死地,跟十二騎,還有呂大哥他們一樣!”趙雲仰麵朝天,兩手捂住麵部,沒人知道那雙手下他的眼睛是怎樣的,但他的雙手,卻在微微顫動著。
“你說什麼?”烏丫聽聞,吃了一驚。
“是的,呂大哥,還有十二騎,現在或許都已經不在人世了,他們就是被自己的單純和原則害死的,如果我們還在乎這些京師兵和阿象,就不能讓他們也守著那個愚蠢的原則!”在憤憤然說出這話後,趙雲將自己在那船艙中偷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三人,隻是在趙雲說話的同時,娜烏卡從大澤的膝蓋上跳了下來,緊緊抓住烏丫的手,似乎有什麼讓她感到特別害怕。
“抵達對岸之後,無論阿象說些什麼,都必須和他們分開,越遠越好,這也是讓他們活久一點的最好方式。”烏丫明白趙雲的意思,呂布等人的消息,意味著待在自己四人身旁的危險性成倍地增大了,早一點和阿象等京師兵們分開,對方也會離危險更遠一些。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對於這船艙內的四個人都是漫長而煎熬的,寂靜的船艙中,隻有大澤的重重的呼吸聲,讓整個氣氛更為壓抑,直到上方甲板上傳來水師士停船的號子聲,幾人的呼吸才漸漸順暢起來。
下船的時候,阿象命弟兄們等候虎賁兵和他們護送的柳虞等人先下了船,這樣可以少一些與虎賁軍的衝突;其二,後走可以稍稍掩飾一下大澤在人群中的身形,反正管船運的船監隻要看兩方沒發生衝突,其他事通常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得過且過。
“直接去雒陽?”阿象剛剛為能夠順利下船送了口氣,聽到趙雲說要離開隊伍,直接上路的決定,頗有些意外。
“親戚身體不好,我們盡早到一天,也能盡一天的心力。”烏丫忙著打圓場。
“那至少讓我送你們出了那片樹林。其實,根本沒什麼親戚對麼?你們兩更不是鏢局的鏢師,就連你們的名字,都是假的,對麼。”阿象搖手止住了烏丫的話頭,幹脆地說出了他的判斷,但當他看向趙雲,嘴唇動了動,有些話卻沒有直接說出來,隻是拉著趙雲,一麵朝樹林行進一麵回頭看了看,他們的背後,樓船船監站在甲板上刻意地改變了視線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