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席話把我窘得心裏發慌!蕭蕭家人說的難聽話我不能講出來。也不能把省上來的同誌,帶到聚源8大隊蕭蕭家去。如果對方真的罵人?那才不好辦。我隻是再次說蕭蕭真的不願意去。王秘書也隻好答應今天下午5~6時,把李蓉帶去許部長家。王秘書要離開,我們部長好不容易才把人留住,一定要他和駕駛員吃飯再走。我去縣委夥食團安排公務客飯,看到院壩中停放著王秘書乘座的車,應該是許部長的雙色尼桑車。離午飯還有點時間,王坐在我辦公桌的對麵藤椅上,我給泡上茶我們兩個閑聊一會兒。
“你們湔縣人愛養蘭草,我看到川報上寫的你們縣蘭花好,在香港參賽還得過金獎。”王秘書說。
“那是湔縣民興公社一家姓徐的農民,他們家有一種芽黃素蘭草,叫‘徐家芽黃’已經傳了幾代人。那是100多年前,清代道光時候采自清城山上,所以又叫‘青城道光’。”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王。
“川報上說那種蘭花很貴,香港有人要用同等麵積的黃金交換?”
“是有點貴。”我說,“聽人講一苗草要幾千元錢。”
“許部長家也養花。”
“許部長養什麼花?”聽到王這麼一說我突然來了興趣。
“許部長主要養些木本花,有鐵梗海棠、寒曉梅、梔子花等等。他家門口有一座幾平方米的玻璃花房,省委機關還有養花的苗圃。許部長說四川是個好地方,花花草草種類比上海多很多。”(當讀者看到這些文字的時候,這篇小說的產生地都江堰市街上,當年幾千元一苗的蘭草僅賣幾元。甚至幾萬元一苗的,現在隻不過10~20元。)
吃飯的時間到我們劉部長也來了,省委宣傳部的秘書、駕駛員加上我,這頓午飯我們4個人一起吃。大家都沒有喝酒,我們劉部長對省上的兩位同誌說,許川同誌的這件事我們一定要給辦好!我們的X秘書是有辦法、有幹勁、也能辦事的人。王秘書隻是笑,那位駕駛員我不知道他姓啥名誰?感覺上他有40多歲,為人謙和言語不多。我問王秘書吃完飯後是否去看李蓉?王說不用看。下午你們帶上先來省委宣傳部,然後去許部長家就行。午飯後劉部長帶著我,送王秘書上那輛雙色尼桑車。
那時候縣委宣傳部還沒有汽車,下午我隻能和大隊李書記一道,帶上李蓉乘公交車去成都,當然車票還是能報銷。回到宣傳部辦公桌上電話鈴響,我抓起電話是蕭蕭從縣郵電局打來的。她說要見到我但不能來縣委、也不能去我家,而要我去新堰坎河邊水閘那裏見麵。這個姑娘要幹啥?我抱著一線希望,騎自行車去她指定的水閘邊,因為她是許川部長看中的人。
我過南橋向下騎車到水閘邊,剛下車就看到蕭蕭騎著車,從走江橋方向上來。她還是那天見許部長時的穿戴打扮,可能騎車原因她的臉更紅人也顯得更俊俏。看到我蕭蕭下車就說:“我自己來的,我爸媽都不曉得!”
“你的意思是什麼嘛?”我問。
“我還是想去北京,他們都不要我去。”蕭蕭說,“謝謝你了,我隻好不去算了。”
我歎了口氣不知說什麼好?蕭蕭笑了笑騎車向走江橋方向離開。此後我再也沒有見到過這個姑娘,即使去聚源8大隊(現在叫羊橋村),很可能她有意識地躲避我。
這天下午1時30分,在我們幾個正副部長千叮嚀萬囑咐之後。我帶上自己的中共湔縣委工作證,在縣委總務室借了50元錢揣在身上。這年頭我的工資隻有不到100元錢一個月,外出人多了隻得借公款。我打電話到幸福公社農機廠,請他們叫李蓉接電話。電話中我要李蓉和她爸一道到蒲柏橋頭,太平街縣車隊的汽車站,我們在那裏彙齊乘車去成都。之後我步行出發沒有騎自行車,如果騎車那裏可能沒處放。我還想到成都後,按王秘書說的先去省委宣傳部,請他們用車送我們去許部長家。這樣走的好處是讓李書記父女,也見識見識四川最大領導機關的場麵。一個農村的大隊黨支部書記,有可能從省委門前路過,進去的機會應當說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