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站在綠城火車站的站牌下,呼吸著這個陌生城市夜晚的空氣時,我知道這所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這是眼睜睜的事實,就像綠城夏夜裏的空氣一樣,讓人感覺到一陣涼意。
“我們現在去哪兒?”我問大熊。
我發現我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主見,一切都聽從大熊的指揮,從內心裏我已經不相信我自己了,這個魯莽而又衝動的歐陽澍,你應該被馬桶衝進下水道,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你餓沒?”大熊問我。
我點了點頭,和光頭昆喝酒的時候就沒吃多少東西,經過這係列的折騰,我已經是饑腸轆轆的,“我現在能吃下一頭牛。”我說。
來到火車站附近的一家麵館,出於經驗我和大熊隨機的點了兩碗麵,火車站的東西隻能保證填飽肚子,至於味道對這裏來說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所以點什麼無所謂,重要的是隻要你能吃得下。
這已經是大半夜了,老板的生意很冷清,做麵的速度也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麵就已經做好了,端上來的時候熱氣騰騰的。
“你說,這麵煮熟了嗎?”我撩起幾根麵,它們的樣子看上去很勁道,麵上甚至還泛著白麵。
“呼呼”大熊可能真餓了,根本沒有理會我的話,迅速地吸了一口麵,“媽的,真鹹。”說完,他也撩起苗條,“呼哧呼哧”的大口吸了起來,一副饑不擇食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心疼。
大熊吃完麵以後,看了看我的碗,問道:“你怎麼不吃啊,湊合吃吧,填飽肚子好逃命啊,指不定什麼時候還能吃上呢。”
我搖搖頭,放下筷子,說:“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你了,我沒吃飽,你這碗給我吧,你再重新叫一碗。”說完,把我的麵拉到他麵前,又大口“呼哧呼哧”的吃了起來。
“大熊,你慢點吃,我給你說件事。”
“你說。”
我淡淡地說,“我們沒錢了。”
“什麼?沒錢了。”大熊疑惑地看著我。
“剛下車的時候,錢包被人偷了,現在隻剩一個硬幣了。”我撩起我那被小偷劃破的褲子,向大熊展示了一下。
大熊放下筷子,“媽的,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使了眼神,意思是讓大熊看看那麵館的老板,老板坐在旁邊的座位上,正聚精會神的玩著手機,不時地還哼個小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我們這是在吃霸王餐啊。”
大熊仔細打量了一下老板,老板遠遠看去是那種肥頭大耳的胖子,可事實上他是那種身體高大,但卻很精壯的大漢,床上海魂衫儼然就是一副北歐海盜的樣子。
“怕是打不過吧。”大熊已經對老板的“實力”進行了評估,“而且,我們不能惹事,萬一被抓到派出所我們就完了。”
這個時候老板抬頭看了看我們,對我們笑了笑。
既然不能武鬥,隻能智取了。
大熊讓我先站在門口,然後自己走到老板的桌前,問:“老板,玩遊戲呢?”
老板點點頭,“吃完了?一共20塊錢。”
大熊哈哈一笑,“老板,你見過超人沒?”
老板不明就裏,搖搖頭,不知道大熊接下來要說什麼,疑惑地說,“沒見過。”
老板以為大熊是神經病,後退了一小步,一頭霧水地望著大熊。
大熊往自己胸口一拍,說:“我就是超人。”說完,沒等老板反映過來,大熊“噌”地把老板的桌子給掀翻了,一個轉身,“跑……”
我和大熊朝著東麵的一條街飛奔而去,一邊跑一邊得意地笑,過了一會兒,隻聽見身後的老板罵道,“小兔崽子,跑什麼跑……你們……”老板居然沒有追過來,漸漸的,老板的聲音消失在我們的身後。
“哈哈,你太牛叉了,這種招數你既然能想得出來。”我發現我越來越佩服大熊了,他簡直就是一個很有潛質的痞子。
“哈哈,我也是跟我表哥學的。”大熊不停地喘著粗氣。
“我們還是給劉藝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吧。”我說。
大熊點點頭,“也行。但時間不要太長,被警察追蹤到了就不好了。”
“把手機給我吧。”火車上大熊把我手機關機後,就一直放在他包裏。
“糟了。”大熊一摸著自己肩膀。
“怎麼了?”
“我包丟麵館了。”大熊一臉茫然地說。
“媽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也破口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