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確實是一個非一般的孩子。究竟是因為什麼來到太師府呢?太師看薑夢桃如迷,目光慢慢的虛化,眼前隻見光影不見人。
太師一時間執子難落。旁邊,景堯立刻知覺,太師一定是出現了和自己當初一樣的那種局勢。隻是從棋盤上,勝敗還看得不大明顯。有些地方,變化多端,景堯看不太懂,仿佛已是死路的地方,隻要經薑夢桃一點,它就可能化做千回百轉。太師必然是懂的。他的神情毋庸置疑,此局已是大勢已去,薑夢桃必勝無疑。
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景堯在心裏大聲的叫喊。喉嚨也微微的發幹。這是一個殘局,一個如此不堪的殘局,薑夢桃居然也能點石成金,反敗為勝。景堯隻覺得自己的精神恍惚了,幾乎被薑夢桃的棋藝傾倒。他的心情是既激動,又感慨,眼光大放的看著薑夢桃。
薑夢桃知道自己已經取勝,恭敬的停了手,從棋盤邊稍稍的移開,低頭侍立,等候吩咐。
太師眼觀棋盤,沉吟良久,忽然失笑,“孩子,你贏了。”真乃大將風度,丞相肚量。薑夢桃佩服。她向後退開兩步,倒身向太師行了大禮,三拜九叩。太師大驚,景堯疑惑。“夢桃,你為什麼……突然行那麼大的禮?”“請恕夢桃唐突冒範之罪。”說完,薑夢桃匍匐於地,不敢起身。
“沒事兒,沒事兒。不要害怕,你起來吧。”太師微笑,溫語。此時,他想起了前兩天在茶館與茶館掌櫃閑聊時,他對自己說起的那個‘薑夢桃’,正是與眼前的這個小人兒同名同姓。隻是茶館掌櫃所說的那個‘夢桃’是個小子,而眼前的這個‘夢桃’卻是個丫頭。還有孟山,也是同名同姓。天下哪有這樣的巧合,隻怕就是相同的二人。
現在,經曆了薑夢桃的棋藝,太師心中更加的確信無疑。那個茶館掌櫃讚歎的‘薑夢桃’,就是眼前這個剛入府的丫環‘薑夢桃’。看來,她入府的真正目的就是來求學的。可能是怕自己不肯收女弟子,才出此下策,賣身入府。
茶館掌櫃還說,他曾給了薑夢桃一封推薦信。她沒有執此入府,想來就是這個原因,怕自己嫌棄她是女孩,不肯指點,甚至見都不見就拒之門外,所以她才喬裝入府的。也罷,太師撚須微笑,既然她不想明說,就暫且不揭穿她,將錯就錯。
見太師已經說了讓起,可薑夢桃仍不敢起,景堯急忙過去,想把她從地上扶起來,“來。快起來。膝蓋跪的時間長了,會疼的。”說著,伸手去拉她的手臂。薑夢桃仍然未敢立刻起身,她的眼睛帶著征求之意,看向太師。太師再次點頭示下,她才慢慢的從地上起來。然後,謝恩。
“外公。”景堯拉著薑夢桃的手,走到太師身邊,軟語央求道,“你幫我跟二表姐說說,讓她將夢桃送給我吧。我還沒有一個丫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