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9章(1 / 1)

客人來了,總要接待。景堯白天要侍奉慶王讀書、理政,過了午後才有時間。來見的官員們也都是身有公務,一般來訪的時間也很晚,多半是在晚上。掌燈以後,薛府便開始熱鬧起來。各色的車轎停滿了門前的空場。

這些來訪的官員,若論年齡、輩份,他們都是景堯的叔輩,但是若論身份地位。這兩天,京城裏也都在傳,說景堯才剛到京,就已經做了慶王眼裏的紅人。無論大家心境怎樣,對於景堯的這個新身份,是誰也不能視而不見的,心裏且不論,麵上都少不了要巴結。

別的也還好,最讓景堯頭疼的是,幾乎天天阿諛奉承之詞不絕於耳。他不想聽也得聽,他不耐煩也得耐煩。

當然了,為確信傳說是真切無疑的,大家隻要來了,必然紛紛要求瞻仰太師的雙寶,一琴一棋。因為這是一個公知的憑證,隻有真正得到這兩樣東西的人,才能算是真真正正的太師衣缽傳人。景堯無奈,一次又一次的拿出來給他們驗看。

看到了真東西,有一些人心生妒忌,酸意難平,故意的設計刁難,提要求,他們不要別的,偏偏要景堯彈琴給他們聽。景堯自知琴藝寥寥,實在不方便在眾人麵前顯露。彈琴的事當然要薑夢桃出來代勞。一個小書童都已經彈的這樣好了,那主人的技藝水平就可想而知了。大家嘴上是如此說,心裏卻是另一番計較。也有人說,是景堯年輕不懂事,對他們這些老人輕慢,不肯親自彈琴,實實是看不起人。

一時間,又起了許多不入耳的閑話。有不服的,有懷疑的,有漠然的,有嗟歎的……各人各懷各的心事,各持各的看法、態度。

不管怎樣,景堯對於這些心裏全不在意。他的心思就是隻要應付過去就好。好在,薑夢桃淨彈一些他們聞所未聞的曲子。因為沒有聽過,沒有比較參照的前例。官場中習慣了,沒有參照,絕計不敢先出言論。因為評與不評,先評的那個人也會成為別人的評論對象。等大家的意見都出來了,第一個評論人與眾相同還好,如果一但與眾不同,立刻會由輿論推為眾矢之的。那是這些圓滑的老謀子們最不願意做的事,最不情願承擔的後果。所以,他們對於薑夢桃的琴曲,全是一味的點頭稱好,不肯多說一個字。

這種辦法,左右說法都是可以的。如果以後薑夢桃的琴藝定論為差,他們可以說自己當時是因為薑夢桃年齡幼小,以示鼓勵才這樣說的。如果以後薑夢桃的琴藝被定論好,那麼他們大可以將自己的才能吹噓一番,高談闊論的說自己當初是如何的慧眼識珠。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不巴結錯了人。驗過了,就放心了。那兩樣東西都是真東西。交也是交到了景堯的手上的,無論評說怎樣,至少有一件事是不容質疑的,那就是景堯確實是得到了太師的衣缽,是他的衣缽傳人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