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雲,沒想到你竟是如此色膽包天之徒!竟敢企圖玷汙公主清白!還不快滾下床來認罪!”
在床榻之下,一名身穿皂青色長衫身材健碩的中年男子滿臉怒容的大聲嗬斥,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家的代理族長二長老秦厲。
怒吼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少年的耳邊炸響,將沉睡中的少年瞬間驚醒。
秦牧雲猛地睜開眼睛,視線所及之處,到處都是粉色的閨房配飾,雕花的窗飾,身上還蓋著隻有皇室成員才有資格使用的明黃色織花錦被。輕吸一口氣,口鼻間都是少女閨房特有的香氣。
在大床上,除了秦牧雲之外,還有一名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女子。
這女子秦牧雲認識,甚至說得上很熟。因為同齡的關係,從小到大,無論是開蒙識字,還是武修煆體,牧雲都跟這個秦家刁蠻大小姐一起。
什麼情況?昨晚明明在自己房間睡得,怎麼醒過來會在秦霜兒這個刁蠻小姐的閨房?
聰慧如秦牧雲瞬間就看清了一個事實,這次麻煩大了。
二長老家沒有男孩,隻有這麼一個寶貝閨女。得益於秦霜兒母親跟平陽王夫人是手帕交,平陽王夫人平日裏對這個刁蠻丫頭格外寵溺,在周歲時就將其收做了幹女兒,讓秦霜兒混了個公主的名頭。公主名頭可不是擺設,天然就讓小丫頭的地位高出族中普通弟子一大截。
從小嬌生慣養要星星不給月亮,長輩寵溺,捎帶著族裏下人侍衛都更加逢迎巴結。長久以來的驕縱讓這個大小姐變得刁蠻任性,尖酸刻薄。
賬房縱火,錦鯉園投毒,這丫頭從小到大不知道做過多少荒唐事。平常指揮下人荒唐也就罷了,沒想到這次竟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牧雲挪到了她的閨房臥室。
“爹爹給霜兒做主啊,這登徒子想要占霜兒的便宜!如果不是霜兒奮死抵抗,差點就讓他得逞了!聽到爹爹進門,這登徒子這才閉上眼睛裝死,爹爹可千萬別被他騙了!”秦霜兒臉上掛著委屈的神態,一邊言之鑿鑿伸出右手指著秦牧雲,如果換做一個不清楚秦霜兒底細的外人來看,還當真以為她受了了不得的委屈。
“胡扯!你這個刁蠻丫頭陷害我!”秦牧雲雙臂被侍衛抓住,但是並不就範,一邊反抗,一邊高聲的喝罵。
他渾身上下隻穿著貼身的短褲內衣,單看身量,已經有幾分成年人的身形,肌肉並不誇張,勝在骨架結實身形棱角分明,在不到十四歲的同齡人裏,已經算是極為難得。奮力掙紮間,兩個家族侍衛,竟然隱隱有壓製不住的跡象。
“秦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不知羞恥之人!被抓了現行都不知道悔改!把這白眼狼給我綁了,押到族中執法堂去!”秦厲大手一揮,又有侍衛上前,幾人合力將秦牧雲綁了個結結實實。
半個時辰之後,秦家宗族所有秦姓子弟全都被集合到了宗祠的執法堂中。但凡族中子弟做了錯事有大小懲處,都是當著族中所有子弟的麵審判公布,這也算是秦家的傳統之一了。
秦家在淩雲城當中並不是名門望族,從先祖定居於此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才區區二百多年而已,但是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族中已經有了幾分中興的樣子,論規模雖然隻是不上台麵的二流家族,但是借助平陽王的名頭,再加上族長秦戰神府境高手的修為,秦家在淩雲城當中也有一席之地。
到了秦牧雲這一代,單單族內子弟已經有近百名。此刻宗祠內人聲鼎沸,大部分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部分聽到小道消息的族人跟周圍的同伴小聲分享,嘰嘰喳喳的很是嘈雜。
三名老者此刻正麵容嚴肅,在宗祠的側間裏小聲的討論著什麼。
“二哥行事怎麼如此荒唐!牧雲這孩子雖然不是大哥親生,但是大哥從小視如己出。況且牧雲天賦驚人,天生胸中就結有元晶,剛過14歲已經是煆體境九重的修為,隻差一步就可定命星引星輝入體。14歲的定星境強者啊,我等長輩不關心愛護也就罷了,竟然幫著外人陰謀構陷自己族中子弟,等大哥回來怎麼跟他交代?”三長老秦正陽麵色深深皺著眉頭,對秦厲的所作所為極為厭惡。
秦厲側了側身,沉聲應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毀掉他的,正是那塊該死的元晶嗎?那位大人物老年得子,廢材資質,隻有元晶掠奪才能逆天改命。事關根基傳承,我們一個平常隻能仰人鼻息的小小家族,如何與那名門大閥抗衡?”
見到秦正陽依然難以做決定,秦厲繼續說:“倘若他是我們族內弟子血親後裔,哪怕我們這把老骨頭拚了性命,也定要想辦法護他周全,可是他隻是一個撿來的野孩子而已。一個外人,天賦高低與我秦家又有多大關係?也就你跟大哥把他看的跟寶貝似的。跟家族的生死存亡百年中興大業相比,誰輕孰重?為了籌劃此事,霜兒的名節我都豁上了,難道三弟還要反對?如此婦人之仁,怎麼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