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聲低呼在牧雲身旁響起，牧雲扭頭一看，頓時尷尬異常，在他床上，竟然還躺著一個不著寸縷的美女，仔細端詳其相貌，正是來時多看了幾眼的那個侍女。侍女似乎也喝了不少酒，此刻正醉眼朦朧的躺在大床上，如同一隻酣睡的貓。
“哥哥！”
牧雲望著侍女發愣的檔口，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牧雲頓時傻眼了。
闖進屋裏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小丫頭心兒。
這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張府管家陳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
“牧雲少爺，屋裏可曾有異常？府上進了賊！”
牧雲麵露苦笑，隨手開始穿戴衣服，片刻之後，打開了房門。
很快，房間裏掌起燈，陳伯挑走了進來。
“陳伯不用驚慌，是我晚上沒有回家妹妹心兒來尋我。她山野出身，不懂山門上的規矩，急著尋我闖了張府，莫要怪罪！”牧雲將有些不知所措的心兒拉到了陳伯的麵前。
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張君弘身上披著一件袍子，步履匆匆的走了過來。
“聽聞府上進了賊，可曾有事？”張君弘頭發有些散亂。
牧雲本就心虛，看到大哥都給吵醒了，頓時有些窘迫，強扯著臉皮拉著心兒說道“丫頭，喊大哥！”。
“大哥！”心兒低著頭，好像做了錯事一般，半天功夫才從嘴裏傳來蚊子哼似的打招呼聲音。
“原來是心兒妹妹，沒事了，你們都散了吧！”眼看是一場鬧劇，張君弘驅散家丁護院。
“既然已經醒了，還是回家睡吧，明日還要進行資質考核！”牧雲跟張君弘打了個招呼。
“對的對的，差點把正事給忘了，明日早些去，莫耽誤了！”既然丫頭都來尋人了，張君弘隻好點頭放人。
半夜時分，牧雲跟心兒行走在山路間。山風涼爽，牧雲酒意被徹底吹散，很快就清醒下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也不知是不是宿醉的關係，看著跟在身旁一言不發好像做了錯事般的小丫頭，牧雲隻覺頭疼的利害。
兩人在山路上走了好久，終於，心兒憋不住了。
“哥哥，心兒是不是做錯事了？”心兒低聲說道。
牧雲搖搖頭，答：“心兒沒錯，是哥哥喝醉了，忘記差人回家報信兒！往後如果我沒有回家，你不用出來尋我，在山門之內，是沒有危險的！”
“哥哥還要去跟那個漂亮姐姐一起睡覺嗎？心兒也想跟哥哥一起睡！”心兒弱弱的問道。
牧雲剛剛穩定下來的情緒，頓時碎的四分五裂。張君弘幹啥不好，非要在自己床上塞個小侍女，塞了也就塞了，反正牧雲知道自己什麼都沒做，可是偏偏被心兒丫頭給看到了，說是捉奸在床都不為過，搞得牧雲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哥哥在張大哥家喝酒喝醉了，並不知道侍女的事兒！心兒是大姑娘了，不能跟哥哥一起睡！”牧雲絞盡腦汁，這才算組織起勉強能說的過去的言辭。
“那個漂亮姐姐年紀還要比心兒大呢，為什麼她能跟哥哥一起睡，心兒就不行！”小丫頭似乎極為執拗，在跟誰睡這個問題上，非要討論出個子醜寅卯來。
這下可讓牧雲犯了難，心兒從小在荒野生存，對人類社會當中的倫理道德啥的根本理解不了。牧雲在心中打了一番腹稿，依然無法自圓其說，索性隻好作罷。
“心兒，哥哥喝醉了，頭疼的厲害！”牧雲強行岔開了話題。
心兒輕咬著嘴唇，似乎欲言又止，但是看到哥哥不想再提，最終也沒有說話。
一路無話，兩個差不多高的身影沿著崎嶇山道回到自己的住處，李嬸兒還掌著燈，應該是也還沒有睡。
兩個時辰之後，天亮了，牧雲起身穿戴洗漱，換了一身嶄新的袍子，一大早吃過早飯之後就奔著山頂的掌教大殿走去。
今天是九月初九，重陽日，也是秋狩脫穎而出的二十五名弟子進行正式資質檢測的日子。
來到大殿當中，殿內已經人滿為患。
不同於秋狩，內門弟子的選拔極為鄭重，大殿之上排著一溜的長者，平常時候坐在上首的姬天命，此刻隻能屈居末席，不問可知正位上的老者應該都是天玄宗後山上平常不理俗物的前輩高人。
在另外一側，是十幾名尚且在山門中修習的內門弟子，這些弟子大多年齡偏大，最長者已經有三四十歲的年紀，看外貌歲數跟掌教姬無命差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