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一道傳信秘法從天玄宗某處升空,直奔秦都皇宮。
眨眼間,雲貴人起居的雲飛閣內,暗室當中一片看似普通的銅鏡突然悠悠的亮了起來,
負責值守此處的太監正在打瞌睡,朦朦朧中感受到銅鏡發出微光,猛地愣了下神,隨即瞪大眼睛,精神高度集中的提筆眷抄起來。
片刻之後,小太監揣著一張記錄著密報的竹紋紙送到了雲貴人的麵前。
下午時分,正是雲貴人午休小憩的時間,負責伺候的宮女眼看小太監前來,分立兩側攔住了去路。
“小方子,前來所為何事?貴人正在午睡,貿然亂闖小心丟了腦袋!”身旁一位相熟的年長侍女好心提點道。
小方子不動聲色,低聲道:“事態緊急,想必貴人不會怪罪!”
另外一側的一名年輕侍女寸步不讓,說:“什麼事兒能比貴人午休還重要,乖乖在外麵候著,貴人起塌前,不得進入!”
三人正在小聲聒噪的時候,屋內榻上的雲貴人微微睜開了眼睛。
“外麵是誰在聒噪?”房間裏傳來了雲貴人不悲不喜語氣平靜的問詢聲。
聽到爭吵擾了貴人的午休,兩名侍女頓時跪在了門外。
小方子倒是不害怕,他是雲家遠房表親的分支,能得到看守的差事圖的就是一份忠心。況且此時乃是因為正事前來,想必貴人不會責備。
見貴人發問,小方子趁機沉聲應道:“是奴才小方子!有要事稟報!”
聽到小方子的聲音,雲貴人尚且有些不清的精神徹底清醒。這奴才一直看守著密室裏的傳訊銅鏡,此番前來,定然是銅鏡上傳來什麼消息。
“秋菊,冬梅,放他進來!”
小太監應聲進門,在房內呆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雲貴人一身便服匆匆離開了雲飛閣。
此刻,在皇宮皇城西南方的一處單獨的宅院當中,一名麵容清瘦的老者正端坐在正房大廳內喝茶。宅院占地不小,從前到後足有四進之多,收拾的極為精致,院內水塘假山花園一應俱全,房間內更是雕梁畫棟,牆壁上名人真跡鋪滿了四麵牆。
觀這名老者,長臉,高鼻梁,一雙眼睛透著精光,麵容絲毫不顯老態,顯然保養的極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老者頭上頭發已經花白大半。
老者起初自顧自的喝茶,喝到一半,突然心中有感,低聲喊了一聲。
“明月,來貴客了!將我珍藏的毛峰沏上!”
小雜役不明就裏,看了看正廳外麵的回廊,哪有客人的影子,不過先生向來不喜歡愚弄雜役,隻得聽令去內房取那為數不多的茶葉。
等到茶葉沁出微香,雲貴人果然奕奕然的出現在了正廳的門外。
“婉兒拜見先生!”
跟普通的客主關係有所不同,以雲婉兒此刻的貴人身份,竟然還要給這清瘦老者行禮。
老者抬手虛扶,說:“貴人身份尊貴,不必如此行禮,不知貴人前來,所為何事?”
“婉兒確實有事所求,希望先生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破例出手一次!”雲婉兒說道。
“我徐半閑還欠你們雲家一個人情,所求何事?隻要徐某分內,定然不會推辭!”
眼見老者表態,雲貴人說道:“前些時日族內胞弟遭受殺身之禍,被那張家嫡長子張君弘所殺,迫於張家威勢,此事不了了之。但是我們雲家並沒有將這血海深仇徹底放下,此番始作俑者之一的秦牧雲自失樂園中歸來,想要求先生算一卦,定其所在方位,雲家欲一雪前恥!”
雲貴人一口氣說完,徐半閑沒有立刻接話,而是沉聲凝思,這秦牧雲的名字他曾經從不止一個人的口中聽到。張閥的世子為了他一刀斬了雲海,這事前段時間在整個鹹陽城裏鬧的沸沸揚揚。
另外一件事則是此子前去天書陵觀碑,能夠一日觀盡天書陵所有天書,此子的才略已經不能單純的用天才二字可以形容,倘若中途夭折,對帝國來說也是不小的損失。
見徐先生沒有立即表態,雲貴人麵有淒色,眨眼間竟然紅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