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營的兄弟們都死了,雷猛大哥也死了,所有牧雲參軍以來結交的人都死了。
牧雲從小缺乏關愛,所以對生命中每一個朋友都格外的看重,如今妹妹心兒不知所蹤,前線軍中的舊部同僚都戰死沙場,牧雲感覺整顆心都被掏空似的,走在路上如同行屍走肉。一路走來,不少巡邏隊會上前查驗牧雲的腰牌,牧雲對巡邏隊的盤問也愛答不理,仿佛失魂落魄一般。
沉浸在失去戰友的悲痛當中,牧雲情緒極為低落,在城內孤魂野鬼似的閑逛,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原本虎賁營的駐地。
如今的虎賁營駐地已經變了樣子,駐地大門被重新修葺過,看起來規整寬廣了不少,駐地內的軍帳橫成行,縱成列,休整的規規矩矩,隔著老遠不時有巡邏守衛在駐地內來回巡視。
當牧雲的目光落在駐地校場中央旗杆上時,心被狠狠的紮了一下。
旗杆上旗幟上的圖案已經從原本的吊睛白虎變成了喋血雄鷹。
“虎賁營真的就這麼沒了嗎?”牧雲艱難的將目光從營旗上挪開,自言自語。
就在這時,牧雲耳朵突然動了動,在他的身後角落裏,傳來一聲輕輕的吹氣聲。
聲音極小,遠非口哨那般響亮悅耳,但是牧雲卻心思一動。
這是外出作戰時不方便出聲示警才會使用的方法,這種技巧發出的聲音低沉,隻能在短距離內傳播,正是虎牙大隊的老兵油子們慣用的方法。
聽到聲響之後牧雲循聲望去,發現在駐地外麵巡邏經過的一隊士兵當中一名看起來有些麵熟的士兵。
這聲響就是他發出來的。在牧雲抬頭看的時候,這名士兵衝著一側的巷子甩了個眼色,隨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巡邏前進,很快消失在了牧雲的麵前。
牧雲心思玲瓏,眼看有麵熟故人衝自己使眼色,頓時明白了其想表達的意思。在空地上停了片刻過後,裝作隨意的邁步走進了巷子當中。
這是一處由圍牆柵欄跟軍營庫房夾出來的小巷子,牧雲剛接手虎賁營的時候,平日裏老兵油子們偷懶打屁喜歡在此聚集的地方,後來牧雲整軍嚴苛,這小巷子就逐漸荒廢下來,如今牧雲來到巷子之後巷子裏除了刺鼻的便溺味道之外,裏麵空無一人。
那個士兵用眼神示意自己,定然是有不方便直接開口的地方,再聯想到牧雲回來之後整個城池當中透露出來的反常,牧雲仿佛隱約嗅聞到了一絲陰謀的氣味。
“既然讓我來這裏,就在這裏等一等,反正閑著沒事……”牧雲隨手從路邊揪了一根馬尾草叼在嘴裏,將兩塊方木摞在一起,蹲坐在上麵耐著性子等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名士兵遲遲沒來,夕陽落下,很快天就要黑了,牧雲依然耐著性子等待。物是人非的嘉峪關內牧雲如同無頭的蒼蠅,此刻牧雲迫切希望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等到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天際,天色逐漸黑了下來。營地內陸續升起照明用的篝火,晚飯時間到了,很快傳來了食堂開飯的飯菜香氣。
牧雲長途跋涉,中午本就沒有正經吃飯,此刻聞到遠遠飄來的飯食味道,肚子餓得咕咕叫,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準備離開的時候,柵欄牆角的位置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不等腳步聲近前,那熟悉的吹氣聲再度響了起來,牧雲急忙從木墩上站起來,嘴裏也發出了一樣的聲響。
得到牧雲回應,蹭蹭兩步,一個黑影從木質柵欄圍牆另外一側翻了過來。
“營長!我是小虎!虎子!”尚未看清麵容,那黑影就壓低著嗓音喊了起來。
牧雲對那士兵的模樣隻是麵熟,一時想不起名字,經他一提醒,頓時名字跟麵容對上了號,這家夥之前是虎牙大隊的一名預備隊成員,因為年紀不大,長得又虎頭虎腦,所以老兵油子們給他起了個比較和善的外號,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