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楚然,是方老師的學生。”微微頜首,男子當先做了個言簡意賅的自我介紹。
項軒然信不信夏淩菲不知道,反正她是不會信的。楚家大公子想學油畫什麼師傅請不到啊,竟然會拜個畫廊老板為師,這太說不過去了吧。
“我叫項軒然,我們過來是為了幫婉婉找她的親生母親。”項軒然說完話,把背包往地上一放,伸手在包裏摸了半天,摸出了一張折得板板整整的信箋。
什麼東西?夏淩菲想不到項軒然還有事情瞞著她,蹙著眉心眼光一瞬不瞬地盯在那張紙上。
“麻煩你把這件東西交給方女士,相信她看過之後應該就會明白的。”項軒然歎了一口氣,走上前來。
“方老師現在人在重症監護室,外人不可以探視的。”瞧了瞧遞到眼前的信箋,楚然淡淡說道。
“我知道你能做到的。”項軒然對這個楚然沒有什麼好感,所以,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直接抓起楚然的手,將信箋硬是塞進了他的手掌心,然後,一手提著背包,一手扯過夏淩菲,說道,“婉婉,我們坐那邊去等消息。”
楚然被項軒然的莽撞搞得哭笑不得,隻好搖著腦袋將手裏的信箋揣進褲兜。好吧,那小子沒看錯,他的確可以進入重症監護室,做為這家醫院的最大股東,隻要他想,一切都不是問題。
“你給他的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見你拿出來過?”夏淩菲挑著眼角,瞪得項軒然心虛地垂下了頭。
“那個,那是離開漁村之前阿爹給我的,說是你母親把你送來寄養以後,給他寫過的唯一的一封信”項軒然支支吾吾的說著,又不敢抬頭,活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寫了什麼?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夏淩菲假裝很生氣,一把將自己的手從項軒然的掌心抽了出來。那封信裏或許有婉婉的一些身世說明,她看過總比這樣蒙著來要好吧。
“我不知道寫的什麼。阿爹說了,我不能看,你也不能看。”項軒然偷偷地看了一眼夏淩菲,眼中帶著幾分無奈的委屈。
“你還真聽話。”這樣的回答真是讓人無語。
一等就是一天,楚然就跟人間蒸發了一般,連個影子都沒看著。項軒然去重症監護區轉了好幾圈,果然不出意外,全部被護士擋了出來。
“要不……我們先回旅店吧。”夏淩菲拉住還要往重症監護區闖的項軒然,低聲勸道。心想,見不到方皓雅也不算得壞事,至少自己不用費力圓謊了。
“不行!信還在那個家夥的手裏,我要找到他,把東西拿回來。”項軒然又是著急,又是後悔,偏偏找遍了整個醫院也沒翻出那個男人。於是,他決定了,就抱著背包坐在重症監護室門口守著,他不信了,那個家夥會丟下自己的老師不管?
見攔不住,夏淩菲索性也不費事了。一來不用看著項軒然在自己眼前不停晃蕩;二來自己待的休息區與重症監護室在同一個樓層,有什麼情況,也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隻是……楚然去哪裏了?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他是不會言而無信的。
天色漸晚,夏淩菲支著腦袋歪靠在椅子把手上,休息區裏隻剩下她一個人了,液晶屏幕裏反反複複地播著醫療廣告,看得人直犯困。
“睡了嗎?”感覺自己迷迷糊糊地剛閉上眼睛,就有人來拍肩膀。
“你?”張開眼,撞進來的是一張溫柔的笑臉。而笑臉的主人竟是楚然。
“我帶你去個地方。”楚然站直腰,對著夏淩菲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如果換做以前,同樣的舉動,楚然一定不會對她笑得如此溫柔幹淨。
走廊很長,也很靜,夏淩菲跟在楚然的背後,因為腳上穿著葦編的鞋子,所以腳步輕的幾乎沒有聲響,惹得楚然不得不走一段就回頭看看她是不是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