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離去之後,他何止百次千次的嚐試過,可是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那時候,他差點以為自己的能力已經悄然離開而不自知。他曾想過離開,可是麵對她的離奇慘死,沉冤未雪,他心有不甘。
“你不信我?”感覺到他的手在一直顫抖,夏淩菲不禁張開了雙眼,“你這樣不行,要靜下心思,來,閉上眼,像以前那樣。”
咬咬唇,靠著那一刹的刺痛,蕭玨收拾心神,閉上了眼睛。
時間逝如流沙,黑幕驟然上升,眼前景物難見,黑天白水,如履雲端,他仔細聆聽,緩緩地向前摸索,似乎走了很遠,又似乎原地未動,模糊迷離的感覺,一刻不離。
這次又失敗了嗎?
“蕭玨!”忽地有女子的呼喚在耳畔響起,宛如混沌中注入的一絲清涼。
尋聲望去,隱隱綽綽間顯現出街道模樣,路燈清亮,街路寧靜,午夜都市的繁華隨著道路的交錯延伸,漸漸偃息、趨於寂靜。
眼前忽然紅光一現,一輛紅色的跑車飛馳進視野,緊接著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拐向前方的路口。
是她!刹車的一瞬,蕭玨看清了車尾的牌號,然而,一切都已來不及了。由於慣性車子直奔向道邊的路燈,在巨大的撞擊力下,火花四濺,緊接著水泥製成的電線杆轟然砸在車廂上……遍地鮮血猶如火蓮,在夜幕下流淌出蜿蜒的曲線。
淩菲!蕭玨僵直在那一幕慘景之前,隻覺得心在不停下墜,而靈魂早已飄蕩而出,不知所蹤。
渾渾噩噩中,又現出陌生的場景。一個漁村少女爬上礁石,目色無光,腳步蹣跚,礁石下是無邊的大海,風聲呼嘯,海潮跌宕,隱約中聽到少女碎碎的埋怨。
“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
是她?依稀認出她的臉,與此同時,少女一聲輕呼,失足掉下了礁石。海水翻湧貪婪地吞噬著少女的生命……
紅光一閃,漆黑的小屋內,木床上平躺著一個纖弱的少女,目光移近,看到她緩緩睜開了眼睛,那樣一雙幽黑明亮的雙眸,深入古井,明若流波,照得見紅塵紛亂她卻淡定坦然,照得見明爭暗鬥她卻勢在必得,她睜開眼,迷惑中漸漸清晰出一絲了悟的朗然。
淩菲!蕭玨霍然睜開眼眸,孰不知兩世尋她,早已大汗淋漓。
對麵,同時睜開雙眼的女子,笑容平靜而神秘,黑亮的眼瞳裏映出他此刻慌亂的神情。
“我離開過,但是我現在回來了。”灼灼地望著他的眼,夏淩菲笑了笑。
他沉默的呼吸,輕淺而又無限沉重,原本相扣的手被他緊緊地握在掌心,沉默了多久便就握了多久。
“對不起,我差點害你失信。”直到這個時候,夏淩菲才在他眼裏看到一絲暖意。就猶如初見的時候,他握著自己的手,信誓旦旦:他留下,看她老死再離開。
“什麼都不重要,隻要你回來。”好想擁她入懷,所有的絕望與灰心隻有實實在在擁著她的時候才肯徹底放下,可是,他沒有,隻是伸出另一手輕輕地撫上她的黑發,眼中的寵溺噙著不為人知的悲傷。
“蕭玨,你可好?”仿佛能感受到他的無助的悲傷,夏淩菲輕輕地問道。他的手好涼,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他為何會如此憔悴,還有的他的眼睛,為什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剩下的隻有令人心疼的悲涼。
“一切都會好起來,相信我。”蕭玨的話似乎有些答非所問。
如果有懷疑,她便不會在他麵前和盤托出。看著他漸漸平緩下來,夏淩菲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隻是笑著看向他,不由得笑了滿眼淚光。
良久才斂了斂情緒,開口問道:“查出是什麼人做的了嗎?”
“刹車被人動了手腳,手法十分純熟,並且能碰你車子的絕對不是外人,目前鎖定了兩個目標,其中嫌疑最大的是夏醉。”
“依據呢?”雖然也是她懷疑的目標,但是在夏淩菲的心裏,她潛意識地不願相信那個害自己,害夏家的人是他。
“他的司機以前是修配廠的大工,關鍵是你出事那晚,他沒有不在場的證據。”夏淩菲眼中的糾結怎會逃得開蕭玨的眼睛,不過事實就是事實。
“他怎麼會知道我去了那裏?”思緒微微一頓,夏淩菲不禁輕聲地喃喃自語起來,“是我大意了,我不該在那種情況下還要赴約,幸好他沒來。”
抿著唇,蕭玨若有所思:“他不是沒去,而是遲到了。”
沒來由的心中一緊,夏淩菲蹙起了眉頭。因為他們早有約定,若是不能在三分鍾之內到達就直接放棄約會,遲到超過約定的時限,這種事情從未發生過,更蹊蹺的是,明明知道她不會多等,為何還要來呢?
“你遇到他了?”夏淩菲的聲音在微微顫抖。那不願回想的一夜,那瞬間驚心的一幕再次闖進腦海,那樣精心的布局絕對不是幾分鍾就能完成的,分明就是有人暗中策劃好的,如果是這樣的話,與他的會麵應該早就泄露出去了,如若不是她,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