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用錢平事一向是豪門處理棘手問題的頭張王牌,但是即便這張王牌不靈楚家也不至於立馬動手傷人吧,這事要是傳出去,隻怕楚萬均就要跟她夏淩菲齊頭並進了,一個夏家魔女,一個楚家魔王,她是無所謂,楚家百年善存的老字號可就被一舉砸個稀巴爛了。
難道期間還有楚然不知道的隱情?夏淩菲站在窗前,望著滿天璀璨的星鬥微微蹙起了眉心。
人在做,天在看。楚家驅走方皓雅勢在必行,隻是這出謀劃策甚至暗中行凶的人到底又是哪個呢?
郝麗莎?!蹙起的眉心微微一鬆,夏淩菲的腦海中忽然閃進了一個念頭。看來方皓雅的敵人不單單是身在明處的楚家,那些隱在背後的慫恿者才敢如此放肆的惡劣與卑鄙。
這一夜注定要有人因為莫名的心慌而失眠了。她或許好猜不透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好似有人緊緊地盯著她,盯得她喘不過氣來,說不出的恐懼與焦躁占據了她的心,她甚至不敢閉上眼睛超過一分鍾,明明失眠的難過,卻又害怕陷入夢魘,那一夜,她親手造就的悲慘,一合眼,便是觸目驚心的鮮血與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也曾經為自己的淩厲手段而得意過,但是當她如願以償地成為了他的結發妻子,這才發現使盡手段而得來的東西是那麼樣的不盡人意,他不愛她,不關心她,甚至連正眼都不瞧她一下,她平心靜氣地生活在他的冷漠之中,實則如同煉獄。
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郝麗莎氣得暗暗咬牙,一把將被子扯過了頭頂。自從懷了女兒,楚萬庭就隔三差五的去書房過夜,現在更好,借著病由子索性一周都不踏進房門。她這個豪門女主人在外麵風光無限,回到家裏就獨守空房,期間的蒼涼怎是一個苦字就能說清楚的。
同是一夜未睡,夏淩菲仍舊精神抖擻,郝麗莎卻頂上了黑眼圈,偏偏兩人坐了個照麵,結果一個眼光頻頻探究,想要知道對麵女人夜不成眠的真正原因;一個躲躲閃閃,唯恐窘相落人笑柄,於是,你來我望,好不熱鬧。
……死丫頭,看什麼看?郝麗莎飛快地瞪了夏淩菲一眼,趕忙低下頭。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躲什麼躲?夏淩菲也不含糊,唇角一挑,鼻子裏嗤出一聲冷哼。
……再看我就不客氣了!郝麗莎一抬眼,目光登時凶了幾分。
……誰怕誰啊?盡管放馬過來吧。夏淩菲彎起眼眸,笑眯眯地著端起手邊的牛奶,朝著郝麗莎的方向挑釁似地舉了一下。
見狀,郝麗莎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扯下餐巾胡亂地擦了擦嘴角,深呼吸二次開口說道:“大家慢用,我不舒服,先回房了。”
“大家慢用,我吃完了。”夏淩菲漫不經心地站起身,算好步速,跟上了郝麗莎的身後。
嗒嗒嗒,高跟鞋踩在台階上發出悅耳的聲響。郝麗莎在前麵走得有些急,夏淩菲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始終保持著三四個台階的距離。
“你跟著我做什麼?”郝麗莎急匆匆地走了幾步,忽然轉回身。
“等你停下問我為什麼跟著你啊。”夏淩菲停下腳步,揚著笑臉,衝著台階上的女子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嗬。”聽到她的話,郝麗莎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有話就說,我收拾一下還要去公司呢。”
“不會耽誤你的事,”夏淩菲說話間,人已經又上了兩級台階,然後腳步未停,在與她擦身而過的同時,刻意壓低的聲音猶如鬼魅一般在郝麗莎耳邊響起,“我想問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非要斷了人家的手指才行呢?”
身子猛然一震,郝麗莎趕忙扶住了樓梯扶手。那一天發生的情景就跟電影重放一般在腦海中豁然浮現,愈漸清晰……
在得到方皓雅已經被楚家驅車帶離環城公路口的消息之後,郝麗莎便坐不住了,天還沒亮就帶了一輛車子幾個人趕往了事先探好的地方,她要親眼看到方皓雅被拋棄後的悲傷與絕望。
結果,她看到的是一個纖瘦的女子在荒無人煙的郊外倔強的行走,身上的裙子雖然有些髒亂但絲毫不影響她姣好的麵容,尤其是臉上那道若隱若現的血痕,嬌弱中更添了幾分絕決的清傲,那一刻,她震驚了。這個女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美麗,就像一朵夜放的海棠,美得動人心魄。
“停車!”郝麗莎本想看一眼,得意一下就離開,結果,她現在的心情沒有半點得意,反而是被厚厚的危機感壓得透不過氣。她從來都是驕傲的,但是此刻在看到方皓雅之後,她的驕傲好像突然就不值得一提了。
車子一停穩,郝麗莎就迫不及待地開門下了車。此時,方皓雅已經踉踉蹌蹌地走出了一段將近三十米的距離,經過一晚的驚嚇,她現在有點神經恍惚,若不是求生意誌的堅持,隻怕早就倒在這荒涼之地了,也是因為神智模糊,所以沒有注意到有車子開過。
“給我攔住她!”郝麗莎一聲令下,隨性的保鏢連帶著司機全都追向了方皓雅蹣跚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