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也沒聽見開門的動靜,夏淩菲拿了一隻玻璃杯,杯口抵在牆上,耳朵貼在玻璃杯上,屏住呼吸仔細聆聽。琴房裏靜得好似沒有人一樣。聽了一會兒,夏淩菲不由得蹙了蹙眉頭。難道是她判斷失誤,楚梵一大早過來並不是為了要鬧騰她?轉念又想到歐陽聿那個妖孽,他啊,實在不是楚家千金的入贅良選。楚萬庭不會同意,楚萬均更不會同意,這樣的粉紅男人隻適合擺著看,真要成為女婿什麼的,指不定以後有多少頭疼事兒呢。
先除去這層不說,就她知道,歐陽聿心裏早已裝不下什麼人了,楚梵也好,天仙也罷,他都隻是看看,打打趣,若要來真格的,他一定跑得比誰都快,他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動情不動心,動情不留情,表麵一副遊戲紅塵的紈絝模樣,實則一如既往地愛惜著駐在他心裏的人。
還好還好,楚梵不是固執丫頭,知道在歐陽聿身上隻會癡心錯付,所以她隻把感情埋在心底。一邊拖著耿帥言。另一邊乖乖女的聽從著家族的安排。
或許她的離間計劃可以加入楚梵?夏淩菲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嗯,既然自己在暗處,不如就一直在暗處吧,牽針引線的事何不交給楚梵來做?雖然那丫頭並沒有參與禍害方皓雅,但是如果婉婉尚在,她一定會被楚梵欺負得死死的……
拿定主意,夏淩菲整了整頭發與身上的睡裙,推開門出了房間。
“啪啪!”舉起手禮貌地拍了兩下琴房的門,夏淩菲調整表情,眉目含笑地等著楚梵開門後的驚訝。
半晌,門裏響起腳步聲,然後啪嗒一聲,琴房的門開了。
雖然刻意掩飾,但是夏淩菲瞧得出來,少女微紅的眼眶還留著剛剛哭過的痕跡。這樣一來,兩人皆是一愣,夏淩菲臉上的笑容也不似開始那麼自然了。
“嗬,你還真會算計,每次不是第一個看見我的狼狽模樣,就是在我最得意的時候潑冷水。”楚梵瞧了一會兒夏淩菲,忽然冷冷地說道。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這個鄉下丫頭出現以後,她就開始各種倒黴,她自信的生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暴躁丫頭忽然變了一個人。夏淩菲心中一動,表麵卻未動聲色,隻用淺淺一笑,回報了少女稀有的冷漠。
“我們之間恐怕有些誤會吧。”夏淩菲笑著,淡淡地說道。楚梵在她麵前不過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有點想法,有點叛逆,雖然還有點兒愛使壞,但是跟夏淩菲的前世比起來,她的那些手段簡直太幼稚,太單純了。
“我不喜歡你,你的到來簡直就是楚家的災難。”楚梵惡狠狠地瞪著夏淩菲,說話的聲音微微帶著沙啞。
她說得太對了。所以夏淩菲並沒有反駁,隻是繃了繃臉上的微笑肌,然後假裝後退一步,歎息道:“唉,既然你已經先入為主地給我下了定義,那麼我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打擾到你,真不好意思,先告辭了。”
說完話,夏淩菲“知趣”地轉身離開,隻是轉身的時候故意掉了一樣東西在地上。她真不是故意的,隻是來的時候便有心將那樣東西鬆鬆地搭在衣裳兜邊兒,然後轉身的時候又用手偷偷地往外一拉……
雪白的手帕躺在黃金檀木的地板上,楚梵想不注意都難。所以氣惱的女生並沒有狠狠地砸上房門,而是等夏淩菲回了房間,才上前一步拾起了地上的手帕。
乍一眼,帕子平白無奇,沒有圖案,隻有金線繡邊兒,再看尺寸,明顯的男士專用品嘛。楚梵冷冰冰的臉上忽然有了笑容,她將手帕舉到眼前細細打量,心裏的想法又肯定了不少,這種料子絕對不是海邊的漁民能用上的。
男人?有錢男人?楚梵低頭嗅了嗅了帕子,雖然清洗過,但是以她多年的香水使用經驗,這塊帕子的主人應該很喜歡使用薄荷味道的香水,並且從這經久不散的味道可以斷定,那香水一定是來自某奢侈品牌。
陸非群的。幾乎沒費什麼力氣,楚梵就判斷出了帕子的所有著。她從沒見過哪個男人像陸非群一樣迷戀薄荷味道的香水,再就是那一晚的遊輪宴會,隻怕每個人都忘不了,他們欲蓋彌彰的曖昧。
這算不算是跟正自己搶男人?楚梵拎起帕子,唇角一揚,不經意地綻開笑容,且笑得一發不可收拾。還以為那臭丫頭沒有弱點,還以為她什麼都不在乎,原來她竟然在意這個男人?!
楚梵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一樣,一麵詭異地笑著,一麵關上了琴房的門,積壓了一夜的壞情緒就這麼說散就散了。
夏淩菲回到房間,像往常一樣洗漱換衣,隻是今日輕鬆的表情中添了幾分難以抑製的笑意,就像得逞了什麼事,而且還是那種不費吹灰之力就得逞了一般。
她的計劃從沒有錯,楚梵得到帕子一定會特別留意她的一舉一動,而她正好利用楚梵的好奇心,將那丫頭一步一步引到自己預先設好的陷阱裏。
楚萬均沒用早餐,甚至與家人連個照麵都沒打,便早早地去了公司。所以當夏淩菲收拾妥當來到餐廳的時候,看到正位上坐的是楚萬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