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麗莎從椅子滑下來,蜷著身體,痛苦申吟,斷指的地方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別有怨恨,這是你欠她的。你還欠了很多,我們日後再算。”夏淩菲緩緩蹲下身體,在郝麗莎耳邊狠聲說道,說完眉眼一彎,對著地上痛苦不已的女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痛,痛得眼前發黑,郝麗莎覺得自己要昏過去了,但是她撐著不能昏。那麼大的動靜,一定驚動了樓下的人,現在的他們正在往樓上趕,如果,如果他們發現楚梵不在,她,她還要解釋,她要保持清醒,保持清醒。
可是,她要怎麼解釋呢?該死的,鋪天蓋地的疼痛讓她無法專心思考……
“出什麼事了?!”琴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最先衝進來的是楚然。而當他看到眼前血淋淋的一幕的時候,他的心猛然一緊。
“麗姨的手被琴蓋夾傷了,都怪我,要麗姨彈琴給我聽,都怪我。”笑容立馬換成一副擔心,夏淩菲站起身,急得眼淚直在眼眶打轉。
“彈琴的是麗姨?那楚梵去哪兒了?”楚然愣著,問話有些木訥。眼前的發生的一切太不可置信了。
“不,彈琴的是妹妹,妹妹彈了半天,後來是我慫恿麗姨彈一曲的,沒想到就出了意外。妹妹去找裹傷的紗布了,哥,你看著麗姨,我也去幫忙。”也不待楚然答應,夏淩菲就火急火燎地往門外衝。
門口站著矯情的歐陽聿,本來一臉錯愕,但是在看到夏淩菲瞄過來的一眼之後,登時換了副笑眯眯的表情。
喵的,死妖孽,還不趕緊讓開!夏淩菲狠狠地剜了一眼歐陽聿,肩膀一橫,擠出門去。
夏淩菲剛轉過樓梯拐角,就與聞訊趕來的周管家撞了個照麵。
“大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周管家神態茫然,小眼睛也不如往日裏眨得歡了。
“你自己去看吧。”夏淩菲才沒耐心跟他解釋,她還要去迎楚梵呢。所以,停都沒停,直接下了樓梯。
“呃?”周管家皺眉一愣,回頭去看夏淩菲,不想一眼瞧見跟過來的親信,憋屈的小火登時飆了出來,“傻愣著幹嘛呢,還不上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夏淩菲跑得快,折返得也快。就在周管家氣哼哼地朝琴房走的功夫,她已經回到樓梯口,將事先藏在花盆後麵的醫用小包拽了出來。
與此同時,聽到風聲的楚梵好像做賊一樣,一麵看著四下無人,一麵躡手躡腳地往樓上走……
“美女,你好慢啊。”夏淩菲倚在欄杆上,看著楚梵小心翼翼地走上來時,笑著打了聲招呼。
本就心裏惴惴不安的,突然被這麼一嚇,楚梵不由得抬頭驚呼,待瞧清了等在樓梯口的是夏淩菲,一張煞白的笑臉登時陰了幾分。
“臭丫頭,你幹嘛站這兒嚇唬人,快起來!”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懦懦的心理忽地被自持的清高踩了下去,矮著的腰板也豁然挺得備直。楚梵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中的不安被深深地掩飾下去。
“誰閑得要嚇唬你,我是特意在這裏等你的。”夏淩菲挑起唇角,說著話,將手裏的醫用藥包遞了過去。
“什麼東西?”看了一眼遞過來的藥包,楚梵厭惡的皺起眉頭,根本不想伸手去接。
“某人的手指被忽然砸下的琴蓋夾傷了,楚然問你去哪兒了,我說你去找裹傷的紗布跟急救的藥品了,東西放這兒了,信不信隨你,要不要也隨你。我現在去爹地那兒,沒準某人會因禍得福,暫時不用離開楚家了呢。”夏淩菲將藥包掛在樓梯欄杆上,也不管楚梵聽得懂聽不懂她的意思,反正一臉笑意盎然地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