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該重新考慮一下蕭玨的話,或許她該讓蕭玨繼續查下去,或許,那個所謂的幕後主使並不是強大的操盤手,而隻是出於一個私心,一種私利,乃至一次任性……
為了達到目的,她做過太多事,傷過太多人,多到她都無法確認到底是哪次,還是哪幾次傷害了他。唉,最大的錯誤就是她,她總是忘記在他們的身上流有同一個父親骨血,他們的骨子裏都有一份與生俱來的敏感,不輕易相信人,不輕易交出心。
咖啡送來的很是時候。夏淩菲穿著浴袍坐在床邊,一邊品著杯子裏的熱飲,一邊看著在洗手間裏忙碌打掃的女傭。今晚想了太多,以至於現在除了懶懶的坐著,懶懶的看著,什麼也不願意去想了。
女傭打掃得很麻利,不到五分鍾洗手間已經擦拭完畢,需要換洗的衣服也打包裝袋,一切收拾妥當後,女傭站在門邊等候夏淩菲的吩咐。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夏淩菲說要休息其實半點困意也沒有。
女傭應了一聲離開了房間,伴著門鎖落下的一聲清脆,又一個不眠夜開始了。
按照約定,她與歐陽聿之間的“情侶”關係應該在相親危機徹底解除的時候自動終止,但是夏淩菲有私心,她不想在還沒確定合作之前斷了與唐懷玉的聯係,所以昨晚離開的時候,她才寧可一個人在夜路上開車。
淩晨三點才稀裏糊塗的睡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揉揉睡意蒙蒙的雙眼,夏淩菲拿過床頭的鬧鍾,睡眼惺忪裏,隻見時針已經穩穩地走過了七點。
“怎麼沒響呢?”夏淩菲叨咕了一句,隨手搖了兩下,但聽鍾身裏幾聲彈簧刮碰的輕微聲響,除此之外,哪會有什麼答複。
明明調了六點的鬧鈴啊。夏淩菲皺皺眉頭,使勁回想了一下臨睡前一舉一動,她非常肯定自己設置了整點鬧鈴,現在不響,隻能有兩個可能,要麼是鍾壞了,要麼就是有人溜進了她的房間。
夏淩菲不是鍾表師傅,所以鍾是否壞掉,她看不出來,但是查查房間裏有沒有人來過嘛,她可是事先做過防範的。
翻身下床,夏淩菲直接就奔了門口,踮著腳尖舉起手,仔仔細細地摸了兩遍房門上緣,第一遍的時候,神情微有異樣,摸第二遍的時候,更凝重了幾分。
出門在外的習慣,隻要不是自己掌控的地盤,夏淩菲都會在自己的獨立空間內設下小埋伏,比如出門前,她會在行禮箱上夾一小段頭發絲,這樣的話,如果有人企圖動她的東西,發絲就會掉落。碧麗山莊雖然戒備森嚴,但是夏淩菲要防的卻是來去自如的楚家人,所以本能地隨時隨地都會提點自己小心。
這不,昨晚女傭一離開,她就在房門與牆壁的縫隙裏夾了一根頭發。沒有什麼具體原因,隻是單純地在感覺上有不妥的地方,現在想想,可能真是天生敏感幫了她。
既然確定有人來過,那就要好好想想了,楚家上下誰有這樣的能耐,連一向警覺的夏淩菲都能瞞過?還有,那個人偷偷摸摸的溜進來是為了什麼呢?
夏淩菲一麵想,一麵在房間裏踱起步子,能夠暴露她身份的東西極其有限,除了地板下的半塊手戳,夏淩菲實在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物件值得人惦念的。而那半塊手戳,她有理由相信楚家沒人知道,唯一見過它的隻有陸非群。
陸非群?陸非群!冷不丁的想起上次遊輪聚會時,陸非群曾與楚梵私下會晤,雖然交談的內容沒有親耳聽到,但是楚梵關心什麼,擔心什麼,夏淩菲還是有幾分把握的。那對兒母女最介意的不過是楚家財產的“有利”分配,其間包括固定的合法繼承與私下的暗中攏財,既然要攏財就少不了的要躲避內賊的嫌疑,要躲人耳目當然就要在外圍尋個得力的幫手,試想誰會無條件的與人合作呢?耿帥言從來就不是什麼善類,楚梵想從他那兒得到好處,需要付出的又何止美一色那麼簡單容易。
如此分析,昨晚偷偷潛進自己房間裏的應該是楚梵嫌疑最大了。可是,那個丫頭怎麼做到的?自己一向警惕,又是在楚家,晚上絕對有潛意識不讓自己睡得那麼死。若是非要找個理由解釋的話……
咖啡?一個念頭剛在腦海中劃過,夏淩菲的眼眸就不經意地掃向了化妝台。隻見桌麵上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咖啡杯的影子。可見來人小心的緊,得手的同時還沒忘把證據一道銷毀掉。
再細細回想昨晚,那杯咖啡除了苦一些並沒有異樣的味道,但是轉念又想,如是楚梵成事,那麼東西多半應該是耿帥言的提供的,耿帥言有沒有這麼“好”的東西她不知道,但是那些玩意兒,前世的時候她倒是攢了不少,所以不排除是自己著了自己的道兒。
咖啡下藥,半夜偷訪,顯然來人的目的是找東西。雖然得出結論,但是夏淩菲並沒有急於去看地板夾層下的手戳是否丟失,而是繼續在房間裏踱步子,一邊走,一邊用眼光留意著房間裏的擺設。
走了兩個來回,夏淩菲的掌心裏已然多了三個針孔攝像機,都是最新型號的,個小體輕,信號同步率高,傳送畫麵清晰,當然有利就有弊,正因為終端要求高了,所以發出的信號頻率必須要更強,所以嘛,夏淩菲不用看花眼,隻要時不時地瞄瞄手腕上的鏈子,根據鏈子墜內藏的感應器的震動頻率就可以探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