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群滿麵冷若冰霜,他的呼吸在顫抖,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夏淩菲渾身不適,慌忙掙紮,轉念一想,她現在不是夏淩菲,而是楚婉!男人最怕的不是女人強硬,而是可憐無助。於是,她趁著夜色的掩護,帶著哭腔道:“你,你弄疼我了!”
夏淩菲的嬌嗔如冬日裏的強風,刮醒了陷入痛恨的陸非群,他幡然醒悟,猛然放開夏淩菲。兩人分開,取而代之的是滿麵的懊悔,他忽的轉身,不再麵對夏淩菲,生怕自己再無法自控。
久久,又來了一陣風,刮得湖麵升起圈圈漣漪,陸非群才輕輕道:“對不起。”
夏淩菲欲接話,卻見他又轉過來,恢複了柔和的麵容,雙手扶著她的肩,道:“我為我早上對你做出的事,真誠的道歉。至於我為什麼要和你訂婚,那是因為我愛上你了,你知道嗎?小妖精,我愛上你了!”
這個答案,夏淩菲一點都不期望。
她臉上沒有半點愉悅,怔怔地看著陸非群,夏淩菲竟連一絲笑也擠不出來,眼看著陸非群眼裏的熱度在慢慢流走,她隻得氣急敗壞地打開他的手,洋怒道:“你以為就憑你這一句道歉我就會原諒你了嗎!”
說完,她微微側身做出要走的樣子,陸非群連忙拉住了她,他不再使用暴力,任由夏淩菲背對著他。
不用再麵對他,夏淩菲可以肆無忌憚地說謊話。
“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那麼肮髒的小賓館,簡直就是要了我的命,我現在想起來,就恨不得把我渾身的皮膚扒掉!”夏淩菲抱著頭,蹲在地麵,努力回憶著今早她所有的感受,禁不住顫抖起來,喃喃道:“你知道嗎?我母親就是在那種小賓館被別人。”
“他們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雖然我母親把我放在漁村保護得很好,但當我知道她是我母親之後,所有的流言蜚語都來了!什麼不堪入耳的話也悉數入耳,我想把耳朵堵起來,什麼也不聽,什麼也不去想!”夏淩菲忽的轉過頭,瞪大了雙眼,低吼道:“但是不可能!是不可能的!那些壞人,他們巴不得把我母親血淋淋的剖開放在我眼前!”
發泄完,夏淩菲伏在地麵顫顫巍巍,嚶嚀低泣。陸非群許是被她這般模樣嚇到,久久沒有出聲,隻是站在她跟前,像是被釘子給定住那般。夏淩菲看到地上的影子,見他的手臂在她上方,起起落落。心底暗笑,她的目的達到了。
成功轉移他的注意力,就不會在說所謂訂婚的事,所謂愛情,所謂可笑的‘我愛你’,她也省去諸多口舌,與其和他糾纏,不如說著無關痛癢的親情。
“對不起!”陸非群再一次緊緊地抱住夏淩菲,語氣更加誠懇,他試著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把你扔下的,我有去找。”
“別說了!”未免他再把話繞回去,夏淩菲即時打斷了他,“別再說了!我不想再想起那段痛苦的回憶!”
“好好好。”陸非群儼然被夏淩菲征服,被她牽著鼻子入了甕。
她這番演繹,簡直能與奧斯卡影後相媲美了。
待兩人漸漸平複下來,夏淩菲仍放不下楚家的事,便向他撒嬌道:“現在碧海雲天是你的了,你準備給我這個大功臣什麼好處?”
陸非群淡然一笑,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道:“小傻瓜,我的以後不都是你的了!”
夏淩菲聞之變色,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別開玩笑。
陸非群便圈著她,大笑:“我和你訂婚也有一方麵原因是讓楚萬庭掉以輕心,有了你做個幌子,他就慢慢不會再插手碧海雲天的事,那樣還是真正的大權在握。”
原來都是虛情假意!
一想起他竟然還有這一招,夏淩菲心底竟生出許些失落。
未料想,他看出了她的失落,一手勾住了她的下巴,猝不及防地印下了一個吻,隻是個單純的吻,匆匆的來,匆匆的離開。末了,他揉了揉她蜷曲的發,柔聲道:“傻瓜!我說我愛你,是真的!”
他這一係列的動作實在太快,夏淩菲有些接受無能,她怔怔地看著他,久久才找到了自己的舌頭,辯解道:“我才沒有想這個,我是在擔心,我畢竟不是楚萬庭的親生女兒,他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放手碧海雲天呢。”
聞訊,陸非群一副‘你懂個什麼’的樣子,抱著她搖了搖,思忖了許久,才又道:“我現在或許會提起你一些不願聽的話,但這些都關於我們的合作,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不要因為我說了這些而生我的氣。”
他這一說,把夏淩菲的好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想都沒多想,就推了推他,急切道:“沒事,我這人一向公私分明,你說,你快說。”
陸非群又寵溺地刮了刮夏淩菲的鼻子,道:“楚萬庭對你的母親一直很愧疚,你母親會有那樣的結局,也間接是他一手促成的,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他對你比對親女兒還親!畢竟你是他最愛的女人的孩子。”
得知一切,夏淩菲心底是興奮的,可是她剛才的激情表演不能白表演,若她心麵合一肯定穿幫,隻好低低埋下頭,醞釀難過的情緒,無奈不管她是如何的去想痛苦的事,都還是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