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哥，難道你知道那個地方？”紫煙問道。
我卻依舊沉浸在回憶裏，不語。
“莫大哥？是不是那裏有你什麼傷心事？”紫煙又問。
我一下從回憶裏清醒過來，搖搖頭，卻突然微微一笑。
“你笑什麼？莫大哥。”
“哦，沒。我隻是想到了我的家鄉。”
“對了，這麼久了都還不知道莫大哥的家鄉在哪裏呢。”
“你方才不是說過了麼？”
“我有嗎？”紫煙大為驚奇，歪著頭思索自己剛才說過的每一句話。
“難道？”紫煙突然領悟，瞪大眼睛看著我道。
我點點頭，道：“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第二個劍廬會是在我的家鄉。那可是我現實中的家鄉啊。所以當初進遊戲的時候我就毫不猶豫將出生地選在了那裏。”我同時心一沉，第二個劍廬的出現絕對會帶給汶陽那個小鎮災難的。即便隻是個遊戲裏的地圖，可我也要保護！
“那麼，莫大哥的家鄉是不是很漂亮？”
“當然。”我看著紫煙道。“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的家鄉漂亮的。”
“那是個丘陵裏的平原，是個土壤異常肥沃的地方。自戰國時代開始，齊魯兩國爭戰就會反複爭奪此地。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自古聞名膏腴地，齊魯必爭汶陽田’。可見此地的豐饒。小鎮的南麵就是汶河，那是條倒流河，從東向西流。平常人們都會在岸邊淘米，洗菜，洗衣服，一些孩子們還會在下遊遊泳嬉戲。岸上沙地裏的西瓜被河水澆灌的特別好，每個都是沙瓤，甘甜好吃。還記得那年我們幾個孩子因為偷了王大爺幾個西瓜被王大爺抓住了打屁股呢。”
“呀，堂堂青玉不死劍也會被打屁股。”紫煙聽著突然笑起來。
“那個時候我們壞的很呢，每天都會去鎮子上的一個灣子裏偷偷釣魚。那是個不大的小湖泊，周圍長滿蘆葦，人們就叫它‘葦子灣’。葦子灣被馬婆婆的兒子養了魚，我們藏在蘆葦裏，偷偷下鉤。但還是被馬婆婆發現，馬婆婆腳小，趕不上我們，就隻能罵，我們就在那裏學舌，氣得馬婆婆病了好幾天。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真是不懂事。”
“鎮上還有兩個湖，不知道哪個年歲種下的荷花，兩個湖南北分列，荷花一開，整個鎮子都聞的到。那裏更是我們幾個小孩子最喜歡的地方，每天看著粉紅的荷花在風中款款搖擺著，心裏就覺得能生活在這裏真的很幸福。隻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子。不過依其他地圖來看呢，八成是沒有變的。可能也不過增加了幾個商人NPC而已。”
“那麼莫大哥一直生活在那裏嗎？”紫煙插嘴問道。
“不。我離開了。不過那個是很難說的一件事，以後告訴你吧。”我其實不願意告訴她，在現實中我當時是跟父母吵翻了才離開家鄉的，直到我感染病毒這些年裏總共才回了三次家。我對於家鄉的懷念隻能止於這個遊戲。我不想說就隻能拒絕道。
“哦。”紫煙明顯很失望。
“走吧。”我對她道。轉身要走，卻有風吹來，正吹開胸前衣袍，吹起了秦雪的那個絲帕。
我匆忙抓住，抓在手裏，卻不禁悲從心來。
“莫大哥？”紫煙看見我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道。
“紫煙，你知道嗎？秦雪是遊戲中第一個因我而死的女人，現實中更不會有。我欠她太多。江湖中又有誰知道，我青玉不死劍此次不死卻是被一個女人救了性命呢？我無法還她什麼，隻能將這份恩情放在心裏。自己一個人慢慢消化……”